第67章_外室她纤腰玉骨(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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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缇宁手里拎着裴行越赢来的所有花灯中最得她喜欢的一盏,被他牵着手往前走。

  缇宁目不暇接地望着周围的风景,裴行越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缇宁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却见裴行越的目光正对着一个男子。

  而那个男子眼神一眨不眨的落在自己身上,里面有惊喜、震惊。

  男子愣了片刻,见缇宁也看向他,他深呼吸了两下,缓缓走了上来。

  他先对裴行越行了个礼,而后目光痴痴地望着缇宁:“殿下…”

  缇宁握着灯笼的手一紧,她狐疑道:“你是?”

  那个男子似乎没料到缇宁会说出这句话,但观缇宁神色茫然,不是作假。

  缇宁拽了拽裴行越的衣袖,想要他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是谁?但裴行越似乎没明白缇宁的意思,他温柔地将缇宁额前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儒和。

  眼前人动作亲密,举手投足都能昭示出关系的不一般,卓云益吐出口浊气,又望了缇宁一眼:“草民便不打扰殿下和陛下的雅兴了。”

  缇宁目送青年在人群中远去的背影,脑子里闪过一个熟悉的场景,她再扯了下裴行越的袖子:“他是谁?”

  裴行越语气带着笑:“他是先皇给你指的驸马?”

  缇宁脸上的表情有片刻凝固,她艰难的拿手指了指自己:“驸马?先皇给我的驸马?”

  “先皇去世,朕虽然舍不得你,但兄妹结合到底是不合礼法。”裴行越整个人都露出沉痛的信息,“本是打算先皇孝后便放手让你成婚,但……”

  “但什么?”缇宁连忙问道。

  “但你哭着求着都要和朕在一起,甚至还背着朕和他退婚。”

  跟着两人身后的枕玉默默低下了头,为自家主子颠倒黑白的本领感到震惊,明明是他说想试试情夫的刺激,才吓得缇宁姑娘赶紧去退了婚。

  缇宁心虚的目光从裴行越身上移开,原来原主这么爱他啊,爱到违抗皇命也在所不惜。

  不过缇宁想着眼前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动心,就比如……

  思及此,缇宁的心一下子冷下来,她不是他爱的那个女孩子,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想到这儿,缇宁看了看手上精致的小老虎灯笼,又笑着问道:“附近有比较灵验的庙宇吗?”

  “怎么了?”裴行越眯了眯眼,柔声应道。

  “我想去拜一拜。”

  缇宁在前二十年,对神佛一事向来敬谢不敏,她不相信这些东西,可灵魂穿越这件事让她明白了有些事不可以用科学解释。

  既如此,那便找不科学的神仙吧。

  缇宁参拜的寺庙是京城百姓觉得最灵验的白马寺,缇宁一下马车,便发现大安第一大寺果然是名不虚传。白马寺已在城郊,但宏伟台阶前马车人流络绎不绝,还有各类小贩在白马寺门口叫卖。

  缇宁排了一炷香的队才轮到她进大殿内祭拜,几尊佛像或庄严、或肃穆、或慈悲吗,缇宁双手合十,静心凝神开始祈祷。

  那位缇宁姑娘和,和……她的夫君如此相爱,她希望佛祖显灵,能让真正的缇宁的姑娘换回来。

  祭拜完后,缇宁起身往大殿门口走,一个带着幂篱的青衣妇人不小心撞在缇宁身上。

  妇人咳嗽着说:“对,对,咳咳,对不起。”

  缇宁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药味,她伸手想扶她,只是手刚碰到妇人,便被妇人利落地躲开了。

  被撞了下缇宁也没在意,上马车回了皇宫。

  刚刚拜了大安最灵验的神佛,缇宁回宫之后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宫女们见此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缇宁看着空荡荡的寝殿,又侧着身子摸了摸左侧空着的位置,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舍。

  醒来已是日暮西垂。

  缇宁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精致温雅的脸庞,这张脸庞的主人微微低着头,缇宁跟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份奏折。

  裴行越合上奏折抬起头,见缇宁脸颊绯红,他拧着眉心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该用晚膳了。”

  怔怔地望着他温柔仔细的动作,缇宁不觉得意外,他对这个身体一直挺好的。

  缇宁压下心里淡淡的忧愁,当务之急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身体还给原主。

  用完晚膳,缇宁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又和宫婢聊了会天,洗漱后躺在床上,不过片刻,旁边也躺下一个人。

  缇宁赶紧闭上眼睛。

  裴行越望着缇宁的后脑勺,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沉默须臾后,伸出胳膊抱住她。

  缇宁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下。

  他紧紧地贴着她,嗓音极其温和:“阿宁,昨日从元宵节归来之后,你好像就有心事。”

  缇宁闭着眼睛,佯装已经睡着了。

  “不能和我说吗?”他的体温通过薄薄的一层亵衣传到缇宁四肢,语气却很是失落。

  缇宁咬着手指无奈,她怎么说?说你的娘子不在了,我是个孤魂野鬼占据了你娘子的身体?

  不知道他是会她当脑壳有病给她灌药还是会把她当妖魔鬼怪收拾。

  想着,缇宁的鼻子便有些痒痒的,她打了个喷嚏,“没有,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原主是因为磕破头昏迷她才穿到了她身上,但是磕头的结果太难预料了,缇宁决定可以试一试生病,说不准着凉后原主就能回来。

  裴行越却坐了起来,“我去宣太医。”

  缇宁闻言,一把拉住他,裴行越皱了下眉,缇宁努力微笑道:“只是一丁点不舒服,不用叫太医,何况是药三分毒,我才停了药,不想喝了。”

  裴行越听罢,定定地看着缇宁。

  缇宁恳求地甩动着他的胳膊。

  裴行越又摸了摸她额上的温度,犹豫片刻后,重新躺在她身侧提醒道,“若是不太舒服,便宣太医。”

  缇宁乖巧地应好。

  但是她心里不这么想,她现在没病,当务之急是要把自己弄病,不过想着几屋子伺候自己的人,缇宁觉得这个计划实施起来难度很高。

  别说她能不能找到机会了,万一找到机会她病了,裴行越说她们玩忽职守,需要教训怎么办?

  缇宁万分纠结,但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再想,第二天醒来,缇宁便头重脚轻,寒颤畏寒,是生病的情况,不过生病症状太轻,要是喝药立刻就能好了,她最好得严重些。

  于是缇宁便没透露出自己不舒服。

  直到第三天,缇宁半夜睡着后便开始浑身滚烫,虽然她睡觉前只有一点点不舒服。

  裴行越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对劲,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传太医。”

  秦蛛不喜欢皇宫里禁锢的气氛,当初裴行越将她从临西请来,不到两个月她心里其实就想离开,但缇宁昏迷不醒,她难得面临这种挑战,便留了下来。

  前些日子,缇宁醒来后她便告辞,想要去云游天下。

  所以如今隔壁已经没有秦蛛,在太医院值班的黄太医不过一刻钟便到了缇宁的居所,裴行越冷着脸站在床头。

  整个宫殿里的宫女太监也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随着把脉的时间越来越长,黄太医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样?”

  “敢问陛下,殿下身上可有皮疹。”

  裴行越扭头看向现在一侧的香兰瑞草。

  香兰摇头道:“奴婢不知,殿下沐浴不需奴婢贴身伺候。”

  这个毛病裴行越也知道,缇宁洗澡的确不会让人伺候。

  他挥退外人,正准备解了她的衣裳好生检查,黄太医道:“敢问陛下,可有染过天花?”

  “天花?”

  “微臣观殿下的病症有五成像是天花。”天花是死亡率极高的传染疾病,若是没有染过天花,很可能在肢体接触中传染。

  裴行越自然也清楚天花的可怕,他九岁那年,西州便出了一场规模极大的天花,他周围伺候的人一半因此丧命。

  缇宁浑身滚烫,呼吸粗重,裴行越扭头看了她一眼,声音轻飘飘的,“朕得过。”

  等人都退到门外,裴行越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脱掉她身上的衣服,屏住呼吸从脖子一寸寸往下,一块皮肤上没看到皮疹,他的呼吸就松了一分,直到看到脚指,也没有任何皮疹痕迹。裴行越后背一身冷汗,呼吸却松快了下来。

  他给缇宁穿好亵衣,叫太医进来,“没有皮疹。”

  太医闻言也松了口气,立刻开药方派人煎药。

  药煎好后,年轻的帝王也不用宫婢伺候,熟稔地把药给她灌进去,在她昏迷的小两年中,他灌过太多次药。

  这之后,他一直守在床前,直到天将明,缇宁身上的温度退了下来,他洗了洗脸去上朝。

  下朝后,他立刻回了他和缇宁共同居住的乾清宫。

  听到宫婢太监给陛下磕头行礼,侯在殿内的黄太医,还有天没亮就被叫进宫中的太医院正,陈太医,宋太医,四人对视几眼,冷汗直流。

  裴行越踏脚进来,就发现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

  他微微牵动了下脸上的皮肉,四位太医哐当一声跪在地上,抖如簸箕。

  一股从齿缝里冒出的寒意窜过四肢,一路到达脚底。

  裴行越几大步走到缇宁床头,掀开床幔,纤细脖颈上冒出两个淡色皮疹。

  他死死地咬住了牙齿,香兰猛地一下跪在地上,哽咽道:“刚才奴婢想给殿下捏捏被子,便,便发现……”

  裴行越僵硬地扭过头,太医院正深吸口气,干瘦的身体在那道冷沉的眸光下微微摇晃,“殿下,殿下应该是染了天花。”

  “且,且是最严重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觉得我在虐狗男主,毕竟在他身上刮个十七□□道他也无所谓地让你继续,毫不在意

  只有心里的疼才能打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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