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命运的占卜
“幽泉之城吗？感觉跟之前的城市稍稍有些不同呢。”
马背上的克里斯有些疑惑地歪着头感叹。
傍晚时分，刚刚骑马进城的我们一行，一边悠哉地行走在街道上，一边四处张望打量这城市的面貌。大体上，这座城也是一座土城，城墙低矮，建筑简陋，唯一的区别就是，无论民家还是商户，每家每户的门口都会悬挂着一个木制的标牌，上面画着泉水与星星之类的图案。
“那个图案什么意思？”我纳闷地看向白影，他却也只是无奈地摊摊手，回道：
“应该是这城里人的某种信仰图腾吧，我没有来过这个城市，也不太清楚呢。不管怎样，今天是不能再赶路了，咱们找旅馆下榻吧，再在街上晃悠下去，今晚可就不得安生了。”
闻言，我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发现已经有许多城民聚拢过来，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我们一行了——换句话说，打量我和克里斯、卡琪娜。
……唉，果然在魔族大陆，无论走到哪，我们三个都是珍稀动物啊。还是赶紧听白影的，去旅馆躲躲吧。
是夜，在旅店安顿好的我们，酒足饭饱后，正无所事事地坐在大堂沙发上闲聊，这时，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我们的身边。
“少年，不占卜一下自己的命运吗？”
一个深邃而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在我的耳畔，我吓了一跳，赶紧从沙发上跳起，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陌生的来访者。
这人浑身披着肮脏的灰白长衫，头上也套着兜帽，看起来十分闷热的样子，惹人不愉快；被兜帽遮住的头，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有那双黑洞洞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彩，直勾勾地盯着我打量，害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从声音来看，这家伙是个四五十岁的男性，他佝偻着腰身，似乎驼背得很严重，双手还不知为何紧紧地裹在胸前，似乎在那长衫下，捧着什么贵重的物件。
……是哪里来的乞丐吗？
我正要开口打发这人，坐在一旁的某位白影的手下却抢先站起来发话道：
“占卜师？去去去，别在这招摇撞骗了。伊万老爷啊，我跟你说哦，这年头真正的占卜师早都绝迹了，说要跟你算命的，都是些江湖骗子，只想诓你钱财的，别搭理了。”
“伊万老爷”是这些白影的随从们对我的尊称，因为之前是我骂醒了白影，所以他们现在都对我挺感激和尊敬的，不过，还真是别扭得很呢，明明我的年纪比他们小得多……另外，有关占卜师这个职业，一路上我倒是稍稍有所耳闻，魔族的职业划分跟我们人类大不相同，利用不同咒术体系成立的各类门派在这片大陆十分普遍，其中，便有占卜师这一派系。
占卜，通俗一点也叫算命，这种行为在我的前世也颇为流行，不过我个人是完全不信的，觉得大部分都是糊弄人。现在听魔族同伴这么一说，看来，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呢，哪都有骗子们的身影。
我正欲不再理会此人，对方却突然从衣衫下翻出双手，幽幽地开口道：
“放心，我不要钱。而且，这位客人啊……你夫人的话，还有三个月才会临产，大可不必太过焦虑哦。”
能看到，这位占卜师手中捧着的，是一个闪着微光的水晶球，而他此刻看着的方向，正是刚刚说话的那位魔族同伴，闻言，对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我连跟殿下都没提起过这件事！”他惊愕地问道。
“占卜的结果而已。现在还觉得我是骗子吗？”占卜师则是得意地阴笑了两声，同时再次把视线转向了我，“那么，这位少年，不占卜一下命运吗？你的命运，在我看来，十分的奇妙呢。”
想来，这水晶球便是他用来占卜的咒术媒介吧，还真是煞有介事呢。
“……我不信这些，抱歉。我信奉走一步看一步的生存方式。”我拒绝道，同时转身欲走，却被对方最后一句话震得愣在了当场。
“就算知道自己心爱的妹妹，还活在世上，也不打算占卜一下吗？”
他如是说。
时间已经是晚九点，我却没有早早睡下，反而走出了旅馆，跟在某人身后，朝着城市北方快步前行。
我跟着的，便是之前遇到的占卜师，他没有名字，只让我叫他“使者”，而我们要去的地方，似乎是位于幽泉之城城外不远的一处圣地——幽邃圣泉。
听名字有些诡异，不是吗？但似乎，这座城市就是因为这一方泉水而得名。
我是瞒着白影他们出来的，他们断然是不会让我这个人类在大半夜跟着一个可疑之人独自出城的，那太危险了。可这一次，我必须去。
因为使者告诉我，阿雅还活着。
这实在是个太让人心情复杂的占卜结果。
阿雅还活着，我此生最爱的女孩儿还活着！按理说，听到这个结果，我应该欣喜若狂才是。
可是，我无法相信。纵使眼前的这位使者，在刚刚通过为我们一行每一位成员都占卜了一次，得出了近乎100准确率的惊人结果，充分显示了他身为一名真正占卜师的超绝实力，但，我仍然没法相信他的话。
阿雅还活着……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是眼睁睁看着她在我眼前被活活烧成了灰烬的啊！
“伊万，你不要紧吧？”
见我脸色苍白，身旁的少女担忧地问了一句。是克里斯，她也跟着过来了，当然还有卡琪娜。
纵使我能瞒着白影他们偷偷溜出旅馆，也决计无法瞒过这两个女人的眼睛。“……没事，不用瞎操心。”我头也不回，没好气地说，“话说为什么你俩会察觉到我要溜出来的？”
“还用说吗？先前这家伙说你心爱的妹妹还活着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变了，我俩当时就知道，你一定会采取行动，不管这个叫使者的家伙多么可疑。”卡琪娜低声道，现在的她，褪去了白天的大大咧咧，神色变得分外谨慎，看来，是知道此行的凶险和严峻，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和克里斯才会带上全副的武器装备吧。
“伊万，这家伙所说的，你的妹妹，难道……难道就是你最爱的那个女孩儿，阿雅？”克里斯小心翼翼地问。
“……就是她。”我阴沉地回道。
“那、那你应该高兴才是啊，阿雅还活着难道不好吗？喂，别这么绷着个脸了啦！”她继续劝道。
“开什么玩笑！”我忍不住握着拳头咬牙切齿，“我是亲眼看着阿雅惨死的，那种状况下她不可能还活着！这家伙敢拿死去的阿雅来说事，简直是对她的亵渎！我一定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烂药！”
“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太对劲哦，老大。”卡琪娜叹道，“不管怎么说，至少他其他的占卜结果都是准确和正确的，你看，连我过去一共和多少男人上过床的数字都是对的唉。”
说到这个话题，一旁的克里斯立刻羞红了脸。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到处留情也就算了，连这种事你也数着的吗！”克里斯怒斥道。
“那必须的啊，记住每一个和自己温存过的男人的名字，这是对他们起码的尊重好不好，难不成你让我肌肤之亲后转眼就忘记别人？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卡琪娜反驳道，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相当没有说服力啊，“你别打岔，现在说老大的事。老大，既然这个使者那么准，为何不试着相信一下？也许你爱的那个女人，真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呢？就当是给自己一点希望和念想也是好……”
“无谓的希望，只会带来更深沉的绝望。”我冷冰冰地打断她道，“死者是不会活过来的，盲目地去相信阿雅还活着，最后再发现一切都是梦幻泡影，那只会让我自己更加生不如死！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逼迫自己承认并接受了阿雅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疯掉，才能忍受着一切哀痛拼命活到今天！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想要继续前进下去的理由，绝不允许这莫名其妙的人来动摇我的决定！”
两人终于再找不出劝我的话语了，良久，卡琪娜才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
“老大你实在是太固执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真的很折磨自己啊。不过，我倒是非常佩服呢，也罢，不管你选择怎样的道路，我俩都会陪着你一路走到黑就是了。”
“几位究竟是把我想象成怎样的危险分子了？”
就在此时，一直走在前面的使者冷不丁发话道：“少年哟，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结果不都还是跟在我的后面老老实实过来了？也就是说，你没有放弃追寻真相吧，那就放心地让我引导你吧！不用过度猜疑，你们看，跟我们一个方向的人，还有这么多呢，我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吃掉你们不成？”
我们三个这才抬头举目四望，发现确实如使者所说，向城外走的行人不少，他们大多轻装上阵，有说有笑，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各自手里都捧着蜡烛、香火之类的东西，感觉就像是去庙里上香的香客一般。明明都这个点了，还这么热闹，到底那个幽邃圣泉，是怎样一个地方啊？
“那里，是接受神谕的地方。”使者解释道，“在幽邃圣泉，有缘者，能有幸目睹星辉女神莉莉安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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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克里斯有些疑惑地歪着头感叹。
傍晚时分，刚刚骑马进城的我们一行，一边悠哉地行走在街道上，一边四处张望打量这城市的面貌。大体上，这座城也是一座土城，城墙低矮，建筑简陋，唯一的区别就是，无论民家还是商户，每家每户的门口都会悬挂着一个木制的标牌，上面画着泉水与星星之类的图案。
“那个图案什么意思？”我纳闷地看向白影，他却也只是无奈地摊摊手，回道：
“应该是这城里人的某种信仰图腾吧，我没有来过这个城市，也不太清楚呢。不管怎样，今天是不能再赶路了，咱们找旅馆下榻吧，再在街上晃悠下去，今晚可就不得安生了。”
闻言，我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发现已经有许多城民聚拢过来，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我们一行了——换句话说，打量我和克里斯、卡琪娜。
……唉，果然在魔族大陆，无论走到哪，我们三个都是珍稀动物啊。还是赶紧听白影的，去旅馆躲躲吧。
是夜，在旅店安顿好的我们，酒足饭饱后，正无所事事地坐在大堂沙发上闲聊，这时，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我们的身边。
“少年，不占卜一下自己的命运吗？”
一个深邃而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在我的耳畔，我吓了一跳，赶紧从沙发上跳起，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陌生的来访者。
这人浑身披着肮脏的灰白长衫，头上也套着兜帽，看起来十分闷热的样子，惹人不愉快；被兜帽遮住的头，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有那双黑洞洞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彩，直勾勾地盯着我打量，害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从声音来看，这家伙是个四五十岁的男性，他佝偻着腰身，似乎驼背得很严重，双手还不知为何紧紧地裹在胸前，似乎在那长衫下，捧着什么贵重的物件。
……是哪里来的乞丐吗？
我正要开口打发这人，坐在一旁的某位白影的手下却抢先站起来发话道：
“占卜师？去去去，别在这招摇撞骗了。伊万老爷啊，我跟你说哦，这年头真正的占卜师早都绝迹了，说要跟你算命的，都是些江湖骗子，只想诓你钱财的，别搭理了。”
“伊万老爷”是这些白影的随从们对我的尊称，因为之前是我骂醒了白影，所以他们现在都对我挺感激和尊敬的，不过，还真是别扭得很呢，明明我的年纪比他们小得多……另外，有关占卜师这个职业，一路上我倒是稍稍有所耳闻，魔族的职业划分跟我们人类大不相同，利用不同咒术体系成立的各类门派在这片大陆十分普遍，其中，便有占卜师这一派系。
占卜，通俗一点也叫算命，这种行为在我的前世也颇为流行，不过我个人是完全不信的，觉得大部分都是糊弄人。现在听魔族同伴这么一说，看来，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呢，哪都有骗子们的身影。
我正欲不再理会此人，对方却突然从衣衫下翻出双手，幽幽地开口道：
“放心，我不要钱。而且，这位客人啊……你夫人的话，还有三个月才会临产，大可不必太过焦虑哦。”
能看到，这位占卜师手中捧着的，是一个闪着微光的水晶球，而他此刻看着的方向，正是刚刚说话的那位魔族同伴，闻言，对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我连跟殿下都没提起过这件事！”他惊愕地问道。
“占卜的结果而已。现在还觉得我是骗子吗？”占卜师则是得意地阴笑了两声，同时再次把视线转向了我，“那么，这位少年，不占卜一下命运吗？你的命运，在我看来，十分的奇妙呢。”
想来，这水晶球便是他用来占卜的咒术媒介吧，还真是煞有介事呢。
“……我不信这些，抱歉。我信奉走一步看一步的生存方式。”我拒绝道，同时转身欲走，却被对方最后一句话震得愣在了当场。
“就算知道自己心爱的妹妹，还活在世上，也不打算占卜一下吗？”
他如是说。
时间已经是晚九点，我却没有早早睡下，反而走出了旅馆，跟在某人身后，朝着城市北方快步前行。
我跟着的，便是之前遇到的占卜师，他没有名字，只让我叫他“使者”，而我们要去的地方，似乎是位于幽泉之城城外不远的一处圣地——幽邃圣泉。
听名字有些诡异，不是吗？但似乎，这座城市就是因为这一方泉水而得名。
我是瞒着白影他们出来的，他们断然是不会让我这个人类在大半夜跟着一个可疑之人独自出城的，那太危险了。可这一次，我必须去。
因为使者告诉我，阿雅还活着。
这实在是个太让人心情复杂的占卜结果。
阿雅还活着，我此生最爱的女孩儿还活着！按理说，听到这个结果，我应该欣喜若狂才是。
可是，我无法相信。纵使眼前的这位使者，在刚刚通过为我们一行每一位成员都占卜了一次，得出了近乎100准确率的惊人结果，充分显示了他身为一名真正占卜师的超绝实力，但，我仍然没法相信他的话。
阿雅还活着……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是眼睁睁看着她在我眼前被活活烧成了灰烬的啊！
“伊万，你不要紧吧？”
见我脸色苍白，身旁的少女担忧地问了一句。是克里斯，她也跟着过来了，当然还有卡琪娜。
纵使我能瞒着白影他们偷偷溜出旅馆，也决计无法瞒过这两个女人的眼睛。“……没事，不用瞎操心。”我头也不回，没好气地说，“话说为什么你俩会察觉到我要溜出来的？”
“还用说吗？先前这家伙说你心爱的妹妹还活着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变了，我俩当时就知道，你一定会采取行动，不管这个叫使者的家伙多么可疑。”卡琪娜低声道，现在的她，褪去了白天的大大咧咧，神色变得分外谨慎，看来，是知道此行的凶险和严峻，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和克里斯才会带上全副的武器装备吧。
“伊万，这家伙所说的，你的妹妹，难道……难道就是你最爱的那个女孩儿，阿雅？”克里斯小心翼翼地问。
“……就是她。”我阴沉地回道。
“那、那你应该高兴才是啊，阿雅还活着难道不好吗？喂，别这么绷着个脸了啦！”她继续劝道。
“开什么玩笑！”我忍不住握着拳头咬牙切齿，“我是亲眼看着阿雅惨死的，那种状况下她不可能还活着！这家伙敢拿死去的阿雅来说事，简直是对她的亵渎！我一定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烂药！”
“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太对劲哦，老大。”卡琪娜叹道，“不管怎么说，至少他其他的占卜结果都是准确和正确的，你看，连我过去一共和多少男人上过床的数字都是对的唉。”
说到这个话题，一旁的克里斯立刻羞红了脸。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到处留情也就算了，连这种事你也数着的吗！”克里斯怒斥道。
“那必须的啊，记住每一个和自己温存过的男人的名字，这是对他们起码的尊重好不好，难不成你让我肌肤之亲后转眼就忘记别人？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卡琪娜反驳道，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相当没有说服力啊，“你别打岔，现在说老大的事。老大，既然这个使者那么准，为何不试着相信一下？也许你爱的那个女人，真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呢？就当是给自己一点希望和念想也是好……”
“无谓的希望，只会带来更深沉的绝望。”我冷冰冰地打断她道，“死者是不会活过来的，盲目地去相信阿雅还活着，最后再发现一切都是梦幻泡影，那只会让我自己更加生不如死！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逼迫自己承认并接受了阿雅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疯掉，才能忍受着一切哀痛拼命活到今天！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想要继续前进下去的理由，绝不允许这莫名其妙的人来动摇我的决定！”
两人终于再找不出劝我的话语了，良久，卡琪娜才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
“老大你实在是太固执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真的很折磨自己啊。不过，我倒是非常佩服呢，也罢，不管你选择怎样的道路，我俩都会陪着你一路走到黑就是了。”
“几位究竟是把我想象成怎样的危险分子了？”
就在此时，一直走在前面的使者冷不丁发话道：“少年哟，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结果不都还是跟在我的后面老老实实过来了？也就是说，你没有放弃追寻真相吧，那就放心地让我引导你吧！不用过度猜疑，你们看，跟我们一个方向的人，还有这么多呢，我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吃掉你们不成？”
我们三个这才抬头举目四望，发现确实如使者所说，向城外走的行人不少，他们大多轻装上阵，有说有笑，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各自手里都捧着蜡烛、香火之类的东西，感觉就像是去庙里上香的香客一般。明明都这个点了，还这么热闹，到底那个幽邃圣泉，是怎样一个地方啊？
“那里，是接受神谕的地方。”使者解释道，“在幽邃圣泉，有缘者，能有幸目睹星辉女神莉莉安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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