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可是来还愿的?_绕床弄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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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可是来还愿的?

  我肥来啦!这些天大家的评论和投喂我都有看!感谢各位老板的鱼粮和海星!统一回复一下:1沈竹的腿正文好不了,番外可以。

  沈竹从过去的事情抽出神来,时辰也已经不早了。

  临走前李构不舍得沈竹,问沈竹什么时候再来。

  沈竹拍了拍李构的肩,笑着道:“过几天你堂哥回来了,我就不来了。”

  “啊?”李构一脸失望,拉着沈竹的衣角不让沈竹走。

  沈竹安抚了一会儿,说自己还有事情未办完,才从李构那脱了身。

  没想到一出宫,恰巧碰到了彭泽。

  彭泽应该是听说沈竹回来了,又去找皇帝提打仗的事。

  彭泽是主和派,和沈竹这种主战派已经不对付很久了,只不过沈竹懒得上朝和他们吵架,两个人一直没碰上面而已。

  今天碰上了,庆公公牙又开始疼,这两个祖宗一见面就吵起来没完没了。

  彭泽显然也看见了沈竹,上来就给沈竹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你又要带哪的兵打哪的仗?这几年休生养息好不容易富足起来,你是又想都挥霍完了吗?”

  沈竹一听彭泽说话脑袋就疼。

  彭泽不像那些个酒囊饭袋,他的主张有他的道理。

  十年前的西北战场基本要把国库打空了,这些年政事堂和御史台玩命的审查收税才把钱粮又重新运营起来,估计再一打仗,国库又要亏空。

  但就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和他争辩起来才费脑子。

  “你当我想打?”面对彭泽的质问沈竹反问道,“你看不见边境有兵来犯吗?”

  彭泽没去过西北,大多数朝中的文官都没去过西北,也没见过战场,闭着眼睛想要以和为贵。

  彭泽想当然的道:“只要我们诚心求和,西北蛮夷也不定不会再举兵来犯。如果一心好战的话,邻国反而会多加提防。”

  彭泽一句话把沈竹气笑了,沈竹问:“彭御史可知道什么是得寸进尺?”

  彭泽不知道沈竹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

  沈竹冷笑着继续道:“就是你想着求和,可他却以为你怕了,他想要钱要税要女人要国土!战争不会因为你求和就停止,堂堂一个大国,难道要受那些藩王小丑侮辱吗?”

  “可是赋税怎么办?征兵怎么办?”彭泽寸步不让,“每每打仗,粮税就要往上加,你见过那些百姓被苛捐杂税压得活不下去的时候吗?”

  沈竹闭了闭眼,没回话。

  这话彭泽说的有理,他回不了。

  “不仅如此,打仗还要征兵。一家的男丁都被征走了,地谁种,那些老弱妇孺吗?”彭泽看着沉默的沈竹继续道,“征兵走了还不一定能活着回来,那些士兵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他们的妻子父母还都等他们回家。”

  “彭御史……”庆公公在一旁好像听出彭泽要说什么了,刚要出口劝阻,彭泽的话却已经说了出去:“沈怀直,百姓的命很重要。难道你还要像十年前一样,把士兵的尸体扔进敌人的城池里,让他们死后连家都回不去吗?”

  “那是我没办法!”一直低着头沉默的沈竹突然爆发,抬起头几乎是声嘶力竭道“当时军中有瘟疫,我没有粮草也没有药材,不那样根本赢不了!”

  “那你为什么不撤兵?”彭泽情绪不比沈竹低,同样吼回去道,“圣旨已经下了!”

  “我不能撤。”沈竹低下头喃喃道,“西北边境十城相连,断一处前九座城都白打了。那是最后一座城,成败在此一举,不能撤!”

  到最后沈竹的话音里几乎有了哭腔,“你们到底懂不懂?”

  没人懂他。

  朝中的文臣没几个懂兵法的。

  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九座城已经够多了,沈竹执意要打就是贪功好战。

  彭泽和沈竹两个人沉默着。

  他们两个关于当年的事已经吵了十年了,谁也说服不了谁。

  当年西北下了撤兵的圣旨后,正剩最后一座城池。

  沈竹觉得圣旨来的蹊跷,战事又是吃紧的时候,生性乖张的沈竹直接来了个抗旨不尊,打算打完仗回京请罪。

  但沈竹没想到李珏会直接扣押辎重粮草,导致西北边军的战况急转直下。

  与此同时,敌军又在西北的军队里下了瘟疫的病源。

  粮草吃紧又却少药材,没病都活不下去,更别说瘟疫肆虐了,在边境苦寒的条件下这个状况基本就是等死。

  因此,当时沈竹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决定:把得瘟疫而死的士兵尸体用投石机扔进敌军城中。

  这个做法太惨无人道了。

  战士百战沙场,死生数年,求的是身披战功,风光回家。

  哪怕是死了,也希望是战死沙场,全头全尾的安葬故乡。

  但这么做对那些士兵来说,无疑意味着生不得如愿,死不得安宁。

  这个做法没有人能接受,但也没有人反抗。

  因为思虑下来,这似乎是唯一有希望的做法。

  沈竹站在阵前,看着眼前得城池,缓缓抬起手,对身后的士兵道:“如果他们有怨,就都来找我一个人。与你们无关。”

  话落,沈竹的手放下,那些士兵的尸体带着瘟疫被投进了对面的城池。

  瘟疫开始在敌人的城中扩散,城中出现了暴乱,沈竹带着仅剩的几百人攻破了最后一座城池。

  自此西北边境成线,十年安稳。

  没人能想到沈竹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赢。

  这场仗赢得很令人出乎意料。

  但无人歌颂。

  因为死得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也就是从那场战役后,沈竹的名字就象征着暴虐好战,象征着赋税征兵。

  明明临走时他秉着拜官封爵的轻狂,揣满怀的报国之志。

  可到了最后,他遍布伤痕的生平,刻尽了累累骂名。

  这十年沈竹总是在做噩梦,梦见那些士兵问他为什么不带他们回家。

  沈竹也没办法,那场战役带给沈竹的伤害,比彭泽要多的多。

  “我从来没忘记过那场战争。”沈竹调整好情绪低着头道,“但这十年来的边境安稳,都是士兵的血肉换来的,不是求和求来的。”

  彭泽问:“所以那些士兵的命,就不重要是吗?”

  “重要,一样重要。”沈竹长舒了一口气,“但我职责所在。”

  两个人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彭泽继续往宫里走去给皇帝进言,沈竹继续往宫门外走。

  “小侯爷也别太气。”庆公公把沈竹送到宫门口,“彭御史就那个脾气,小侯爷别放在心上。”

  “十年了,早习惯了。”沈竹笑笑,回道,“庆公公也早些回吧,皇上等着您伺候呢。”

  “对了,小侯爷。”庆公公往沈竹身边凑了凑,小声建议道,“小侯爷若是心情不好,不妨去建国寺转转,佛家清静,修身养性。”

  建国寺……

  沈竹突然想起李珏似乎总是去建国寺礼佛。

  反正今天这个样子他也不方便再去见韩一篑了,不如去李珏常去的寺庙逛逛,瞧瞧李珏这些年都理的什么佛。

  庆公公看沈竹打算去建国寺,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后退了两步退下了。

  沈竹近些年是不怎么敢来寺院的,他总觉得像自己这样身负孽债的人佛家是不收的。只有往年皇家祭祀的时候,他才会随着众人一起来。

  他以为自己就是随便来逛逛,但他没想到,一听是他来了,住持竟然亲自出来迎接。

  沈竹忙双手合十,郑重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住持也回了一句,继而问道:“施主可是来还愿的?”

  沈竹不懂,还什么愿?

  住持是个老和尚,耷拉着松弛的眼皮并没有回话。顶着一张看不出悲喜的脸,一言不发地领着沈竹走到了一条回廊前。

  那条回廊幽深清冷,两侧的墙壁的佛像剥落斑驳,露出了岁月的颜色。然而灰旧破败的墙壁并不落寞,因为两侧的墙供满了点着烛火的佛灯。

  整条回廊,被佛灯照得灯火通明。

  清荧的佛灯冷冷照着墙上面无悲喜的佛像,这条回廊就像是李珏一样,无声,且沉重。

  沈竹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他慢慢地走近回廊,拿起其中一盏佛灯,看见上面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

  再拿下一盏,依旧如此。

  再下一盏,依旧是。

  下一盏,依旧。

  沈竹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住持。

  住持垂着眼面不改色道:“这都是怀王殿下往年供的。”

  沈竹颤抖着嘴唇,断断续续地问:“都是,供给我的?”

  住持沉默不言,而是领着沈竹到了一盏佛灯前。

  住持道:“这是怀王今年供的。”

  住持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沈竹却做不到平静,他颤抖着伸出手,颤颤巍巍拿起了那盏佛灯。

  打开佛灯,上面写着:此行凶险,珏,愿以命偿。只盼,沈竹莫受牵连。

  供奉的时辰是沈竹前去大名的第二天。

  曾经在大名时被沈竹忽略的一些事在电光火石间打出了火花。

  糟了,李珏有危险。

  也就在这时,来福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主子,主子不好了。”

  来福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地跪在沈竹面前道:“王爷在回大名的路上遇刺了!”

  沈竹手上的烛灯,“啪”的一下落到地上,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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