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妄之灾_折焰火[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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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妄之灾

  陈延衣都气笑了。

  一说不带狗,连饭都不约了?

  还找了个这么敷衍的理由,她直接把孙主任平时挂在嘴边的话原封不动搬过来了。

  倒是也改几个字啊。

  陈延衣都气笑了。

  我他妈还以为你跟我约饭,是想借此增进增进同学情谊,没想到你只是想撸我的狗。

  想撸我的狗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得这么明显。

  一说不给撸,当场就变脸。

  哪有这样的?

  虽然陈延衣对自己的这位同桌,并没有除了同学之外的任何旖旎心思,但见温梨这么毫不犹豫地,就把只跟她见过一面的狗子排在他前面。

  陈延衣还是莫名地,不爽。

  起码——

  起码他也得和狗子的地位持平吧。

  他难道还比不过一只狗吗!

  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陈延衣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

  只是温梨正自顾自地沉浸在“到手的狗子忽然飞了”的巨大悲伤中,完全没有要抽出时间来解释一下的意思。

  陈延衣等了半分钟,一句话都没等来,终于憋屈地再次确认了狗大于他的这个事实。

  他微眯了眯眼,没什么表情地又看一眼温梨。

  小姑娘的悲痛真情实意,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巨大打击,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的时候,像是一个惨遭渣男劈腿的……嗯,可怜鬼。

  而他就是那个负心陈世美。

  时不时就有路过的学生投来吃瓜的眼神。

  陈延衣从他们的眼神中清晰辨认出三个字——“嚯,渣男!”

  陈延衣:“……”

  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吗?

  在这种集体讨伐渣男的谴责眼神之下,陈延衣终于是抬手捏了下鼻梁,而后长吐一口气,选择了主动妥协:“那找个允许带宠物的地方吃饭。”

  这话有奇效。

  温梨的悲伤情绪“唰”地一收,整个人瞬间雨过天晴,眼睛又亮起来:“你要带什么一起吗?”

  “……”陈延衣已经接受了狗大于他的这个事实,闭了闭眼,叹着气点头,“带。”

  在教学楼下的长椅上坐了大半个小时,温梨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快一点半了。

  她站起身来,喊着陈延衣上楼。

  一班在四楼,教室靠着东墙的侧楼梯。

  两个人刚踩上最后一层台阶,还没完全站到走廊里,就听见一道声音气势汹汹地从前面传过来:“吵什么吵!该午休的时候不午休,瞎闹腾什么呢?作业都写完了?学习都学好了是吧?”

  温梨抬头一看,发现是级部里负责抓学生纪律的孙主任。

  孙主任单手叉着腰,堵在一班教室的后门口,大半个身子探进教室里,另一只手里拿着本卷成空心筒的教材书,正“咣咣咣”地用力敲着门框。

  他嗓门很大,说话间唾沫横飞:“你们班怎么回事?四楼这么多班级,人家别的班都没动静,怎么就你们班闹腾?”

  “……”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还有班委,班委是怎么管纪律的?居然还带头说话,就你们这种懒散的态度,还想考重点大学?怎么,重点大学是你家开的啊?想进就进。班长呢,班长在哪儿?你就是这样维持纪律的,啊?!”

  “……”

  班长表示很冤。

  严格来说,一班应该算是整个高三年级里纪律最好的一个班了。

  毕竟是实验班,学霸们还是比较自律的,只是可能因为马上就要放国庆长假了,今天中午稍微放纵了点。

  结果就这么倒霉地被级部主任抓了个正着。

  隔壁几个班之所以安静,那是因为他们班里的男生基本上都去操场打球了,只剩下女生在教室里午休,但一班的男生运动细胞好像都不太发达,并不热衷于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这样对比之下,平时最安静的一班反倒成了整个四楼最闹腾的地方。

  孙主任嗓子喊得累了,咽两口唾沫,换只手拿课本,然后又是“咣”地一下子敲在门上,震得窗户上面的灰都簌簌掉了下来。

  “不想午休是吧?行,都给我出来,操场上跑圈去!每个人三圈,班委翻倍——班长,清点人数,一个都不许落!”

  “……”

  温梨和陈延衣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什么叫无妄之灾。

  什么叫飞来横祸。

  两个人连教室都没进,就原地调个了头,被迫跟着大部队下楼去操场了。

  “我他妈真是服气了。”林追烦躁地抓着头发,他刚从操场上打球回来,屁股还没在板凳上坐热,又一脸懵逼地被班长叫了起来。

  “我这班委当得也太憋屈了吧?啥都没干呢,倒是先来了个六圈,跑道一圈就他妈四百米,六圈就是两千四,这是想让我跑圈吗?这是想让我死——”

  温梨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您节哀。

  林追的这个班职比较特殊。

  是文艺委员。

  程非亲封的,金口玉言,落字无悔。

  一般这种班职都是女生负责的,但当初程非在班里轮流问了一圈,都没人愿意干。

  见状,林追的集体荣誉感作祟,于是主动挑了个大梁。

  程非很感动,当场抓着林追的双手热泪盈眶地说:“老师相信你,你是最棒的,咱们班三十多个同学,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就你身上最有艺术细胞,别的同学都比不上你。”

  林追也很感动,指天指地发起誓,说自己必定不会辜负这份信任,当即承包下班里办黑板报的重任。

  并且效率极高地半天就出了图。

  陈林野听说这事之后,特意跑过来参观了下,结果当场被震住,发出惊叹:“这他妈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林追自信道:“黑板报。”

  陈林野满脸迷惑:“我知道是黑板报,我问的是你黑板报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林追再度自信道:“野马奔腾图。”

  陈林野:“?”

  陈林野:“我看你更像个野马。”

  温梨当时把黑板报的照片发给江惊岁看。

  江惊岁做出点评,你们班的这文艺委员是茅山道人出身吧?瞧这一手流畅的鬼画符,我老家房子要是闹鬼的话,一定会请他来。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上周的黑板报评选,一班荣获“板报最烂,没有之一”的赞誉。

  程非觉得林追是发挥失常,非常乐观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偶尔的一次失误并不可怕,下次努力就好了,在老师眼里,你依然是咱们班最有艺术细胞的大艺术家。”

  温梨:“……”

  温梨觉得程非这个数学老师,可能是没搞明白艺术细胞和艺术细菌的区别。

  “早知道今天要跑圈,我中午就不去打球了。”林追还没停嘴,自顾自说半天,发现他交谈的那个对象没接一句,于是扭头看向陈延衣,眉毛挑得老高,“陈延衣,你怎么不接我话啊?”

  陈延衣情绪不高地垂着眼皮,鸦羽般的黑睫深覆在眼睑上,悄无声息地遮住漆黑眼珠,一路沉默寡言地往前走着。

  他的五官天生带着距离,面无表情的时候,身上的那种冷漠感更强了。

  原本走在附近的同学都或快或慢地调整了脚步,默默同大佬拉开距离。

  就,气场有点压人。

  林追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漠对待,也不太在意,又歪着脑袋看向陈延衣左侧同样安静的温梨,开玩笑般地说了句:“梨妹,你也不接我话,这整得我像是给你俩说单口相声似的。”

  正在开小差的温梨忽然被点了名:“啊。”

  她回过神来,回想了下林追刚才说的那些话,而后安慰他一句:“没事的,你看,陈延衣也跑六圈。”

  “……”

  陈延衣闻声看了过来。

  之前程非开班会的时候,就总爱跟他们讲,这世界上最好的安慰语就是:你看,我也跟你一样惨。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这小姑娘学以致用起来。

  只不过,那个“我”变成了“他”。

  ——你看,他也跟你一样惨。

  有人陪着一起倒霉,林追立刻提起精神来:“哦对,差点忘了他这个副班长了,这样一想,我心理就平衡了。”

  陈延衣不爱管事,他这个副班长就是形同虚设,当初程非实在是找不到人了,强行让他当的。

  但也得跑六圈。

  想到这里,林追心情更舒畅了。

  温梨就没他那个好心态了,慢吞吞地往操场上一站,看着向前延伸出去的塑胶跑道,顿觉眼前一黑。

  她的体力一向不行。

  之前八百米的体测,都是擦着及格线的边儿过去的,现在又涨了一圈,温梨想想就开始头疼。

  第二圈还没过半,温梨体力就跟不上了,慢慢放缓速度,回头一看,后面飘着一群步履沉重的游魂。

  温梨:“……”

  温梨又默默收回视线。

  唔,她的同学们好像比她体力还差。

  陈延衣已经跑到第三圈了,领先一圈之后又追上温梨,在她身边放缓脚步,侧过头来看她:“跑不动了?”

  温梨有气无力地“啊”了一声,算作回应。

  一旁跑道边上突然传来孙主任骤然拔高的声音:“都干什么呢!怎么还三三两两地扎堆聊起来了?让你们过来罚跑,就是给你们换个地儿聊天的啊?赶紧的,都给我跑起来!慢慢腾腾的,像个什么样子,一会儿还想不想上课了?”

  “……”

  行行行,知道了。

  跑道上的人不得不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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