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鬼耳的示警_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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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鬼耳的示警

  长仪眯起眼,仔细打量几遍这铺子:“瞧着像是做散修生意的,通常有些低阶的丹符法器出售,有的还能替人易卦驱邪,百姓们平时想瞧个风水、办个道场的,求不到仙衙那边,也会到这种地方请仙师……不过请来的究竟有几分本事就不好说了,卖的东西也难免有鱼目混珠、真真假假的,全看当地仙衙有没有心思整顿。”

  散修?

  昆五郎若有所思:“既然是做这种生意的,那平常有修士出入就不奇怪了,想要从这里转移出几件大型法器也不会引起怀疑。”

  长仪点点头:“将密道设在里头确实挺好掩人耳目,而且要是真有散修光顾,还可以借机探听他们的消息。”先前就听那几人说元家在打探散修底细,眼下已知被元家关起来的两位姑娘也都是散修,说不定就跟这个有什么联系。

  “和撷仙阁一样,歇业有段时日了。”昆五郎伸手摸了摸铺子大门,果不其然沾了满手灰:“你觉得里面会不会留有什么线索?”

  长仪觉得不太可能,估计就跟那两间密室似的,早被搬空了。

  说是这么说,但最终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溜进去瞧了瞧,里头的情况跟预想的差不多,干干净净的半点杂物都不剩。两人难掩失望地退出来,这条线索几乎是断在这里了。

  “也不算全无收获。”昆五郎安慰道,“至少咱们知道了有聂霜这么个人,还能顺着她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她被元家抓去的原因。”

  两人于是绕路去了趟阮家的茶楼,让那里的暗线帮着打听打听,接着就回到客栈里,原本想着跟其他人分享密室的见闻,却不巧赶上虞词给柳封川运功疗伤,两人便没有打扰。剩下的,唐榆应该是查探摘仙阁去了,竹青倒是还留在客房里,却正守着熟睡的小麒麟。长仪想了想,并不急着找他说话,而是拉着昆五郎拐进旁边的空房间里,掏出黄符纸和朱砂笔摆到桌上。

  昆五郎瞧着那张符挺眼熟:“这不是……那什么请鬼耳的传讯符么?”

  长仪点点头,嘴角翘翘,笑容里颇有几分狡黠意味:“我想向鬼耳打听那位聂霜的底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答?”

  “明白了。”他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你想试探鬼耳和那黑衣人,或者说跟送来黑铜鳞片的那势力之间有没有关系。”

  如果得来的回答都是寻常的资料事迹之类,就还算正常;但要是明显把聂霜跟元家或者花楼暗室扯上关系,有意引导他们往哪个方向去查――就跟先前送来柳封川的消息似的,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自从上回收到鬼耳的传讯符,瞧见背面拓着的甲片轮廓,长仪就开始对鬼耳持有疑心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试探,现在正好能借着这名目行事。

  她刚要往符纸上动笔,忽然就被昆五郎叫住。

  “要是纯粹想试探鬼耳,我这里倒有更好的法子。”他挑挑眉,“你不妨问问他们,最近几个月静水亭的情况。”

  静水亭?

  是了,那黑衣人送来的第二块麒麟甲片上写的就是静水亭,也不知道要引长仪去那地方做什么。她虽然已经派人先行探路,却还是不够保险,向鬼耳探探口风也好,先不提能试探出什么,至少还可以掌握多点有关静水亭的消息。

  打定主意后,长仪便落笔写下静水亭三字,再将那符纸点燃,接着就是静待那头的回复。鬼耳的动作快得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几缕符灰就顺着夜风从窗外飘进来,在两人眼前缓缓聚拢成符纸。长仪拈过来翻到背面,上头只写着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危。』

  两人都愣了愣,有些摸不准鬼耳的意思。

  昆五郎皱眉:“这是劝咱们别去静水亭赴约?具体原因也没说清楚,该不会是两方势力不对头,故意这么说的吧?”

  长仪也糊涂着呢:“而且这次的消息同样没有收取报酬,先前还提了句有人帮着付过了,这回什么都没说,怎么……鬼耳应该没这么慷慨啊,以前家里跟他们打听消息的时候,在价钱上可没见他们松过口,讹得狠着呢。”

  她自认跟鬼耳并无交情,怎么都想不出来能被他们如此优待的理由。

  “不收报酬,就说明传消息给你的这举动,本身就能让他们得到足够的利益。”昆五郎沉吟片刻,“对他们有什么利益尚且不知,但对咱们倒是有利的,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上次是柳封川的消息,这次是静水亭的警示,似乎都在帮着咱们行事,而且从这次的来看,他们很可能跟送鳞片的那势力是相对立的,或者说没在同一阵营里。”

  长仪拧起眉,道:“这些都可以先放放,眼下要紧的是这条消息本身――这算是明晃晃指出静水亭那地方有问题了,陷阱就摆在明面上,咱们该如何?”

  “你觉着呢?”昆五郎把选择交给她,“其实有没有这条消息倒是都差不多,毕竟这种情况,猜都猜得到背后必有阴谋,关键在于你想不想探这陷阱。”

  “事关当年旧案……家里苦苦追寻这么久,现在终于能有阿爹的线索,哪怕真假莫辨,我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昆五郎了然点头:“那就去。要是真有人在暗地里布局生事,就算咱们绕过了静水亭,保不准还有静火亭、静木亭的陷阱在后头等着,总要跟他们对上的。既然这样,倒不如趁着他们没出后招的时候先应付着,早些把事情解决,省得总有宵小在背后搞鬼,让人过不安生,下回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来。”

  他顿了顿,说话的调调又变得没正没经的:“再说还有我陪着,就算陷阱底下是刀山火海的,我也能陪你踏平了去!”

  长仪刚想说他也太自信了些,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外头走廊传来脚步声,原是唐榆正巧在这时候回来了。长仪让他进来说话,瞧他脸色不太好,就问他怎么了:“没找到线索?”

  唐榆摇头,开口就是令人意外的消息:“摘仙阁被封了。”

  两人都没想到这种发展,对视一眼,有些不解:“被封了?谁封的?”

  “他们自己封的,好几个护卫挡在前头,不管生人熟客,谁都不让进。”唐榆皱着眉,“我那倒霉朋友也被拦了回来,去找他们管事打听原因,就只得了句‘楼内有事,暂时歇业’的敷衍,有什么事也不说,含糊得很。”

  长仪听着也觉得古怪:“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有事了?……楼内那位姑娘的情况如何?还能与她取得联系么?”

  唐榆的脸色有些沉重:“他也问了,死缠烂打地磨了半晌,管事才语焉不详地回应说他那相好已经病逝了……开玩笑,前几天见着人还活蹦乱跳的,半点不见病模样,再急的病也没有短短几天就带走人的道理。”

  长仪拧起眉:“确实蹊跷。”

  活生生的人,这么短时间里说没就没了,怎么想都不正常。

  “更蹊跷的还在后头。我那朋友自然不信这种鬼话,就挡在门口跟那管事继续扯皮,非要进楼里瞧个真假,又说他那相好要是真的得了病,必定会给他稍信留话,死活要人家拿出证据来。就这么磨蹭许久,后来陆续也见着其他客人过来打听,他们就还是那套回答,我在旁边听着,光是病逝的姑娘,就有至少三个,另外还有说意外跌死的、吃坏东西中毒的,说什么都有。”

  总之在他们嘴里,这几天死的姑娘不少。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里头有问题,长仪隐隐猜到一种可能:“昨天还没听到这种风声,也就是说,这些姑娘都是在今天身亡的,而且还是这样大批离世。他们这是在……杀人灭口?”

  唐榆摇头:“谁知道元赋他们在搞什么鬼。不过,我试着拿罗盘测了测,能感应到花楼附近有鬼气,不算强烈,像是什么东西残留下来的一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察觉,或者是不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

  “鬼气?”长仪和昆五郎对视一眼,“跟怨灵有关?”

  唐榆耸耸肩:“谁知道呢?”

  昆五郎却是琢磨着:“先前的撷仙阁出事后,元家人直接舍弃原来的花楼,另行选址经营。现在摘仙阁也出了问题,他们是不是又该歇业搬走了?”

  唐榆回应:“搬不搬的不好说,但既然都惹出了鬼气,动静闹大是早晚的事,再加上近来的传闻,仲裁可能派了眼线到奉节暗探,说不定元家那边想着谨慎行事,直接将这门生意彻底关了。”

  昆五郎摸着下巴:“你们说……花楼里那些东西还会被转移吗?”

  唐榆觉得悬:“东西还能转移,但剩下那么多姑娘,一下子能转到哪里?而且查出来都是罪证,留着搞不好还要被人挖出来。我要是他们,直接就把花楼烧个精光,惹人怀疑就怀疑吧,反正死无对证了――说不定他们打的还就是这种主意,先把人证解决掉,再慢慢清理物证。”

  昆五郎却有别的想法:“他们上次遇到情况的时候就将东西转移了,冒着事情败露的风险也要这么做,说明还是有些重要东西是他们舍弃不下的……虽然这种事情说不准,但咱们不妨在附近蹲守着,瞧瞧他们有没有转移物证的动作,同时还能查查鬼气的事情。要是他们真打算杀害那些姑娘、烧毁花楼,咱们也能尽早阻止。”

  长仪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琢磨着确实是个办法,跟唐榆这么一合计,都觉得可行,反正也没别的路子,就点头称好,商量着结伴去摘仙阁附近盯梢,而且越早越好,免得错过元家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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