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安瑟的礼物·其四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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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安瑟的礼物·其四

  “苏丝伦……”伊沃拉的眼眸微微眯起,“我可没允许你踏足这里。”

  “还有。”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飙升,在火星凭空爆燃的声响中,她漠然傲慢地说道:“你刚才,称呼我为什么?”

  “抱歉,是我失礼了,大皇女殿下。”

  苏丝伦优雅地提起裙摆行礼致歉,却没有半点慌张的样子,换做是其他皇子皇女,这会儿估计都已经想好怎么磕头认错了。

  “这次冒昧拜访,是希望……借用一下您的猎场。”

  一旁的希塔娜满头雾水,而眼角微跳的明芙萝则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你?”

  伊沃拉微微偏移视线,本来就身形高挑的她再踩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极具压迫感。

  与希塔娜被力之首改造肉体后,单纯的变高不同,伊沃拉的压迫感是全方位的,无论是身形,衣着,体态,还是气势……那种无时无刻不彰显着“我永远凌驾于你们之上”的傲慢气息。

  她的嘴角上扬,那肆意又轻蔑的笑容,显得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也想来借用?苏丝伦,你这么喜欢搞小动作,照理来说,脑子不是应该很好用吗?怎么,今天突然坏掉了?”

  苏丝伦娴静地笑了笑,丝毫不在意伊沃拉的言语:“倒也不是我有需求,主要是……母帝的命令。”

  她从容轻缓,语气温润地说出这句话,没有丝毫依仗皇帝的意思,听起来还真的就只像个听命行事的。

  但在伊沃拉眼中,这就是无比纯粹的挑衅——更何况,不管苏丝伦的态度如何,只要她挑明了自己代表皇帝而来,几乎将自己母亲视作仇敌的伊沃拉,也会对苏丝伦怀以最恶劣的态度。

  大皇女抬头看向帝都最高处的那座殿宇,眼神阴沉,继续狂飙到已经开始让人感觉到痛苦的高温,彰显着她现在的心情。

  “……苏丝伦。”

  将视线从那殿宇上收回,伊沃拉冷笑一声:“你狐假虎威的日子已经剩不了多少天了,抓紧时间,好好享受这段时光吧。”

  “承蒙您的关照,大皇女殿下。”

  乖巧可人的妹妹朝自己姐姐露出甜甜的笑容:“那么,您能允许我进去了吗?啊……抱歉,还有安瑟阁下。”

  她又很快向安瑟行礼,满脸歉然地说道:“有母亲的命令在身,疏忽了对您的问候,请原谅苏丝伦的无礼。”

  格莱普尼尔重新化为手杖,安瑟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眼伊沃拉:“你可比你的姐姐礼貌太多,苏丝伦。”

  “哈,你还是老样子,安瑟。”

  仿佛身披烈焰的大皇女并不为安瑟这种冒犯的话语动怒,反而不屑嗤笑道:“你到底是神志不清,还是入戏太深了?”

  “礼仪,道德,伦理……这些东西,你我什么时候需要遵循!是它们,要服从我们!”

  那双鲜红眼眸中的炽烈无比真实,此刻的伊沃拉,显然在诉说着内心的真实念头,同时也对安瑟表达了些许不满。

  “那么,你就当我是后者吧,伊沃拉。”

  安瑟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很喜欢这绵延千年的漫长剧目,至少到现在为止,并不曾感到厌倦。”

  “……无趣的家伙。”

  伊沃拉把视线从安瑟身上移开,漫不经心道:“进去吧,算你运气好,既然这家伙都可以来,你没有被我拒之门外的道理。”

  “走吧,希塔娜,阿萝。”支着手杖的安瑟从容走进这伊沃拉建立的,奢华无比的宫殿群落里。

  再次听到这称呼的明芙萝,心跳顿时一停。

  她立刻感觉到了两道不同的视线,一道意味深长,一道灼烫凌厉。

  即使那听起来像是随口说的,但安瑟却认真做了——在外人面前,用往日那亲昵的称谓来称呼明芙萝。

  而明芙萝……显然有些低估安瑟真这么做了之后,所带来的诸多影响。

  由此,人偶小姐又再度反应过来。

  安瑟之前只称呼我的名字……

  是在……保护我吗。

  这荒诞的念头放在以往根本不可能出现,但这几日的剧烈冲击已经让明芙萝的心神不复往日理智冰冷,更重要的还是……安瑟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残酷恶毒的骗子,阴谋家,背叛者,变成了混沌的,她无法看清的样子。

  ——对于安瑟,明芙萝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

  那两道视线凝视了明芙萝很久,直到安瑟带着他们已经走了不远的路,那种感觉才消失掉。

  “安瑟安瑟。”

  也正是因为走了有段路,希塔娜在狗狗祟祟地往后探了探脑袋后,才忍不住问安瑟:“刚才……那个谁,苏丝伦?她的出现,也是你安排的吗?”

  “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安瑟笑着说道,“陛下的命令,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希塔娜当场就懂了:“你这么一说,那肯定就是你安排的!”

  她万分得意地哼哼道:“不然小皇女怎么会来得这么巧……难不成那个嚣张的要死的家伙不让我们进,你就真打算跟她打一架?”

  安瑟揉了揉希塔娜的脑袋,忍俊不禁道:“就算隔这么远,她也听得见哦。”

  “呜咿!”

  少女顿时炸毛,差点原地蹦起,无比警惕地环顾四周,同时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在一旁看着的明芙萝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点常识都没有,如此祸从口出的莽撞性格,不知道会给安瑟带去多少麻烦,但安瑟——

  安瑟那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温柔神情,只能让明芙萝微微垂下眼眸,不再去看。

  ……是啊,哪怕这个女孩再怎么愚蠢,安瑟也有无限原谅她的理由。

  一团火焰毫无征兆地在安瑟身边燃起,伊沃拉迈步而出,瞥了眼满脸警惕的希塔娜,又看了看微低着头的明芙萝。

  她看着这两个有着各具风姿的美丽女性,嘴角上扬了些许,带这种莫名的,居高临下的轻蔑和自信。

  当然,这种轻蔑与自信只出现了一瞬,低着头的明芙萝看不见,瞪大眼睛的希塔娜看不出。

  “所以,你就只是为了给你的小狗,找一处撒欢的地方?”

  她和安瑟并肩站着,语气随意:“你对她好过头了,安瑟。”

  “怎么了?”

  安瑟微微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伊沃拉:“大皇女殿下是在嫉妒吗?”

  “……”伊沃拉脚步一顿,她微微眯起眼眸,手边突然燃起一股血焰,她将手伸入其中,整个手掌便似乎没入了什么空间里,消失不见。

  而安瑟的神情微凝滞了一瞬,他看了眼伊沃拉,海蓝色的眼眸中带上了些许警告的意味。

  “……哼。”

  女人低笑一声,将手从那团鲜红的火焰中抽出,然后莫名其妙地舔了下掌心,看起来有些古怪。

  “算了,你这么喜欢这只小狗,也不奇怪。”她看了眼始终警惕盯着自己的希塔娜,“忠诚而富有潜力……我也想养一只。”

  “只是,她我不奇怪,但另一个……”

  伊沃拉俯视着明芙萝:“这不是你三年前玩腻的小玩偶吗?怎么又重新捡回来了?”

  随心所欲的大皇女殿下从来不考虑自己言语的恶毒性,或者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有多恶毒,能说出“道德伦理应该服从于我”这种话语的人,性格究竟有多么恶劣,自然无需多言。

  “为什么还要带上她?而且还叫的那么让人……恶心?”

  伊沃拉的脸上浮现起无比鲜明的厌恶:“阿萝……呵,真是够了。安瑟,你跟她之前的过家家游戏,搁置三年后又重新开始了吗?”

  “因为这场狩猎活动里,希塔娜需要一个帮手,很难理解吗?”

  “帮手?看来你对自己的小狗也不是那么自信啊。”

  “是你低估了阿萝的价值,伊沃拉。”

  “她的价值?她的价值,我难道还不如你清楚吗?别忘了你离开这个小玩偶的三年里,是谁在摆弄她。”

  “正是因为如此。”安瑟轻笑着说,“你从来没有看到阿萝真正的能力所在,她被你浪费了整整三年的光阴……何其可惜。”安瑟出人意料地站在了明芙萝这一边……或者说,又不那么出人意料?

  在明芙萝眼中,这点事她当然看得清清楚楚,这不过是安瑟用来获取她好感的手段罢了——一边用苛刻到近乎恶毒的态度和手段让她饱受困苦压抑,一边又会在关键方面予以支持……从两人重逢到现在为止,安瑟不就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说到底……只是驯服的手段罢了。

  只是……只是这样而已。

  明芙萝想这样说服自己,以往的她总是能用理智,用她推导出的,无比正确的结论说服自己,可现在,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是啊,驯服……安瑟要的是驯服,所以他一开始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从重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舍弃我了吗?

  一股慌乱与恐惧涌上明芙萝的心头,她想要将其驱散,但由此而生的更多混沌情绪,越发令她的思绪……举步维艰。

  真相……

  对一切无比迷茫的女学者握紧拳头。

  想要解决现在的困境,必须知晓真相。

  安瑟是真的有所隐情也好,那句话语是安瑟让玛琳娜告知于她的陷阱也罢,不论如何,她都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否则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

  “好了,你们两个,进去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封闭的巨大宫殿前,宫殿大门前有两个四五米高的披甲巨人,伊沃拉双手负在身后,语气随意道:“所以说……你的运气真好,希塔娜,托我那找死的妹妹的福,你能玩的时间,不止一个下午。”

  “……什么?”希塔娜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快点进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伊沃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巨大的宫殿门前出现了两团由火焰构成的门扉。

  “……安瑟。”

  希塔娜扭头看向安瑟:“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我可不擅长这个。”安瑟笑着摇头,“你玩的开心就好。”

  “可是我想——”

  希塔娜下意识地如此说着,但在看到伊沃拉那张傲慢的艳丽面庞时,默默地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希塔娜也学会了收敛起安瑟给予她的,任性的权利。

  “走吧,明芙萝。”她扭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娇小术士。

  明芙萝微微点头,虽希塔娜一同走入了那火焰构成的门扉里。

  而当这两人消失之后,伊沃拉脸上的孤高表情,瞬间消失无踪。

  她急不可耐地握住安瑟的手,不待安瑟说话,便让火焰包裹住了两人,下一秒,他们瞬间出现在了一件观景房里的沙发上。

  “真是够了……”

  女人长出一口气,撩起华贵长袍的裙摆,把昂贵艳丽的布料掀到大腿根部,慵懒地侧躺到沙发上,将套在高跟鞋里的双脚放到了安瑟腿上。

  “要我这样陪你跟你的小狗和玩偶演戏,有想好怎么补偿我吗?”

  伊沃拉单手托腮,原本看上去凌厉威压的狭长眸子,在此刻变得无比妖媚妩然,她嘴角扬起笑容,食指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圈,火焰燃烧而起。

  “要么,从刚才还没开始的事情做起?”

  这样说完,她就有把嘴巴探向那火圈里的迹象。

  “伊沃拉。”

  安瑟叹息一声,深沉漆黑,在伊沃拉不满的眼神中,无声息地将那火焰吞噬殆尽。

  “你最近发情的频率似乎有点高了,为什么一和我见面,你就想着这方面的事?”

  “你以为保存处女对我来说是什么很简单的事吗?”

  伊沃拉十分不快地一脚踩在安瑟的大腿上,鞋跟轻缓挤压:“欲望勃发的可不只有你一个,安瑟,而且……你凭什么摆出一副厌烦的表情,你很吃亏吗?”

  “我觉得,作为帝国的未来。”年轻的海德拉又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正常一点。”

  “现在就很正常,我很满意。”

  女人满不在乎地说着,高跟鞋上的绑带自动烧断,她微动了下脚,让软乎的足跟和高跟鞋鞋面留出空隙,然后将腿抬起,似乎在对准什么位置,准备放下。

  安瑟抓住了伊沃拉的脚踝,扭头看着她:“我对这种玩法敬谢不敏。”

  “你只是讨厌被踩而已吧。”伊沃拉咯咯直笑,“那换你来拿去用,被动变主动,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说着的她,晃了晃用足尖挑着的高跟鞋。

  在这方面的事上,安瑟向来积极主动,而伊沃拉是极少数他在这方面主动不起来的人。

  海德拉只会在生命末期诞下子嗣,但假如是与另一位神灵种结合,谁也不知道这个规律会不会被打破,而安瑟也绝不接受这种完全不受他控制的意外发生。

  而伊沃拉的“欲望”与其说是那方面的,不如说是……她对结合了两个神灵种之力,扭曲而恐怖的子嗣的渴求。

  毕竟,飨焰作为人类,在没有到六阶后期时,根本不会受到世界信息的污染侵蚀,单纯的生理欲望对于伊沃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别说克制,就算是彻底泯灭也轻而易举。

  年轻的海德拉不介意享用大皇女的曼妙,但起码,不是现在。

  见安瑟没什么“使用”的想法,伊沃拉微皱起眉,轻啧了一声,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双脚交叠着放到安瑟腿上,倒也没再做什么。

  “看来你的小狗每晚都能吃的很饱啊。”她颇为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个小玩偶呢?按照你的尺寸,不做点准备,内脏会被捅坏的吧。”

  “我以为你在放弃之后会聊点正经话题,伊沃拉。”

  安瑟的视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凝视着远处的景象。

  那是片一望无际的葱郁丛林,连绵的山岭也被茂盛植被覆盖。

  没错,这就是伊沃拉的猎场……看起来是在一座宫殿内,实则几乎是把大陆上的某个角落直接般进来的,无比庞大的生态区。

  “正经话题……我不想提到那两个该死的贱人。”

  伊沃拉的眼神变得阴沉:“把唤溟者下位种的卵丢到我的猎场来,想把我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之地毁于一旦,呵,不愧是我敬爱的母亲,即便已经变成这样老迈昏聩的蠢物,也还维持着年轻时期的恶虐。”

  苏丝伦所谓的来自皇帝的“任务”,就是将一枚唤溟者下位种的卵,放进她的猎场。

  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皇帝需要研究唤溟者对于世界侵蚀的抵抗方法,需要一个能培育唤溟者的好地方,而这个被伊沃拉经营多年的猎场就很……合适。

  不管皇帝是不是真的这样打算,反正她打算毁掉这猎场的想法肯定是切实存在的。

  “要不是安瑟你……这件事我处理起来不知道有多麻烦。”

  伊沃拉愉快地笑了起来:“正好可以借你的小狗,来把那该死的东西给处理掉,顺带还能让我那自以为是的妹妹……见识见识那个女人处理失败者时的残忍,真是……令人愉悦!”

  她抬起娇嫩的足趾去触碰安瑟的脸颊,鲜红的指甲如烈焰燃烧:“所以,安瑟你真的不需要我的褒奖?”

  “我会选择把这份褒奖用在合适的地方。”

  捉住伊沃拉雪足的安瑟淡然道:“你的人情比较贵重,用在这种地方,太浪费了。”

  “无趣的家伙。”伊沃拉厌烦地抽回自己的脚。

  她一挥手,房间里出现一道巨大的光幕,光幕中央,一袭白裙,纤尘不染的苏丝伦,正手捧着一颗散发着深蓝色荧光的蛋,往丛林河流的源头走去。

  伊沃拉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唤溟者下位种的卵。她从来不会掩饰这种命令,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是啊。”

  安瑟单手托腮,看着将卵沉入河流的苏丝伦,嘴角微微上扬:

  “到底是谁……突然把这东西给了我们的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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