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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书店胡文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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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证血迹,验尸身

  楚霄云要和俞鹤去验给知合书店运书的马车,县令打算去听听情况。这一消息很快在衙门传将开来。县尉、县丞、县衙内的一些暂无紧要公务的官员、杨捕头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去了。还有个别被叫上跑腿的捕快衙役也都跟着去看热闹了。

  仵作都验不出来的现场,他们想知道俞鹤一个半壶水打算怎么忽悠。

  靠近马车,俞鹤的表情越发诧异:“这马车好面熟啊。”

  “是嘛,你见过?”杨远开第一个发问,语气急切,“俞鹤,你想想,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这辆车的犯罪行踪?”

  俞鹤摇摇头:“这几天押解精神高度集中,神经比较紧张,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不过已经到了,上去看看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杨远开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有点拿不准他是真有两把刷子,还是王八卖瓜自卖自夸。

  俞鹤卷起马车上的帘子,蹬腿上去,楚霄云也跟着上去,给他指车上的几处血迹。县令等人围在马车下看。

  楚霄云给俞鹤介绍车厢里有血迹的地方,俞鹤仔细看去,脸上严肃而又惊疑的表情越来越明显。当他看到车厢壁与地板衔接处被擦得模模糊糊的血印时,他猛拍一下脑袋:“我说这辆车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上次送咱们回衙门的那辆车。”

  楚霄云看着他,很快恍然大悟:“你是说我受伤那次?”

  “对啊,当时你流血太多,晕乎乎的,肯定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事。”俞鹤指着车厢后壁上肩膀高位置处的血迹说,“这就是你那天在人家车上留下的血迹啊。当时我扶着你,摸了一手的血,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把手蹭干净,蹭在人家车厢上了才想起来,又赶忙拿衣服擦。擦得及时,血迹淡了不少,但还是留下了印子。”

  俞鹤说着指了指与车厢相接处,被擦得很淡的血迹道:“这是那天我擦手指伤在你身上蹭的血留下的印子。”

  听到俞鹤这番说辞,马车外的人都炸了。杨远开又是第一个跳出来说:“俞鹤,你可看准了。捕房的人都知道你俩关系好,但不是在这种事情上表现。”

  俞鹤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

  :“杨捕头,咱们干这行的,说话都得讲依据。这辆车的确就是上次楚兄负伤,好心送他回衙门那个车夫的马车。这马车上的血,也是楚兄留下的。”

  楚霄云坐在车板上,一只手在自己肩膀负伤处与车上的血迹之间来回比对:“上次我来验血的时候就发现,这血迹的位置是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人在肩部的位置,那个报案人身材瘦小,体态完全不符。没想到这竟然就是我自己的血,我前两天竟然是对着我自己的血研究了半天。”

  楚霄云回想起来,甚是有些哭笑不得。

  俞鹤给他了一拳:“你的血就你的血,说自己还身材高大,有你这么自夸的么。”

  楚霄云接下俞鹤这开玩笑的一拳,笑了:“这下真相大白了,车夫是冤枉的。”

  马车外的人议论纷纷。

  “怎么这么巧啊?”有官员道。

  “多亏了俞捕快及时赶回来,否则我们还要绕圈子呢。”有捕快道。

  “要是俞捕快没有出公差,这事儿早就结了。”这话不但俞鹤听得满头小问号,楚霄云也无语的笑了。

  “慢着。你说这血迹是楚霄云的,那前几天楚霄云你怎么不说?”有官员问。

  楚霄云答道:“回主薄大人,当日受伤,楚某流血颇多,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故而没认出救命恩人来。”

  “救命恩人?”那官员把楚霄云的话重复一遍,“你把一个杀人凶嫌拔高到这个地步?”

  楚霄云道:“之前捕房对车夫的定性不也就是这马车上的血迹吗,如今这血迹的主人既然已经证实,又何来凶嫌一说。但对楚某来说,在那种情况下,他送我回来,当为楚某恩人。”

  “你迷糊没认出人来,姑且作数,那车夫呢?你迷糊,他可没迷糊,生死攸关,他为何不让你为他作证?”

  “这……”楚霄云也觉得奇怪,“楚某不知,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去问当事人吗?”

  “当事人肯定是要问的,本官有个问题想先请问俞捕快。你说这是楚霄云的血迹,有何凭证?不能单凭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就把这么重要的物证去抹去了。”有人质疑俞鹤。

  俞鹤道:“幸好我上次穿的衣服还没洗,衣服上有擦拭的血迹,就在县衙

  的寝间。各位大人可随属下前往寝间取物证,叫仵作前来比对。”

  众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捕房的寝间,俞鹤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那套十多天没洗的皂服出来。当他把衣服抖开,衣服周围顿时散发出浓浓的味道,惹得众人纷纷掩鼻。

  县丞示意仵作上前。仵作掩好口鼻,上前查看。皂服上有一道清晰的印痕,与马车壁上的手指印血迹吻合,除此而外,另外有许多擦拭的血迹,符合俞鹤的描述。马车上的血迹与俞鹤所言吻合,这也就确定了马车上的血迹为楚霄云所留,并非他人。

  “不能只因这一点被排除就否定车夫凶手的嫌疑。”这个结论出来后,还有人坚持道。

  “可当初你们对他定罪无非也是凭借这点血迹吗?既然你们的倚仗已经排除了。”楚霄云转而面向县令大人,“属下请求大人开堂审理冉贵一案。”

  县令转而问杨远开:“杨捕头可还有其它证据提交?”

  杨远开在县令目光的逼视下,不甘又无奈地道:“暂时……暂时还没有。”

  杨远开没有更有力的证据,那些官员也无话可说。县令点点头:“那么下午升堂。”

  马车上的血迹搞清楚了,接着就得去验尸了。马车上血迹的物证被破,杨远开明显比之前更紧张了。

  楚霄云望着杨远开,从怀里摸出一块汗巾递给杨远开:“杨捕头,你好像很热?”

  杨远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瞪了楚霄云一眼走开了。

  楚霄云把自己的而汗巾收回怀里。这汗巾是文文备给自己的,杨远开不用,他还舍不得呢。

  一行人行至停尸房,待各位官员做好防护,楚霄云上前揭开报案人身上盖着的白布:“俞兄,你来看看。”

  俞鹤净了手,将报案人尸体整个目视一遍后,在报案人尸身上仔细捏将起来。

  一炷香之后,俞鹤站直身子道:“头部受过重物击打,头盖骨有破碎迹象;脖子上有勒痕;胸部被刺两刀;身上有多处淤伤;脚后跟有拖拽过的痕迹。”

  俞鹤之言与此前仵作验尸的结论如出一辙。

  “可能分辨出哪个是致命伤?”楚霄云问。

  俞鹤看了看,摇摇头:“这些伤看起来都很严重,单个伤害都不足

  以致命。”

  楚霄云听了有些失望:“你是说他的死因是这些伤害的叠加?”

  俞鹤又把尸身摸了一遍:“也不太像,再让我看看。”

  他先摸了死者头部的伤口,那里有明显的伤口,裂口很大,俞鹤用力按了按伤口位置,头骨的破损范围却很小,与表面的裂口有很大差距,俞鹤又看了看脖子上的勒痕,如今已经很淡,看起来就不像是致命伤;俞鹤再看胸部的刀口,手指在刀口处摩挲。

  楚霄云在一旁道:“虽然我没学过验尸,但总觉得这刀口太过平整。”

  俞鹤道:“给我拿碗醋来。”

  验尸房里给仵作打下手的小伙计端来一碗醋递给俞鹤。俞鹤将醋洒在胸部的刀口处,看着醋液慢慢渗进刀口,待刀口周围的肌肤没有继续变化时,俞鹤看着刀口,有些沉重地:“这刀伤像是人死后补上去的。”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

  俞鹤脸色越发严肃:“诸位大人请看,这刀口变色的肌肤范围很小,说明受创的范围很小。如果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受的刺杀,肌肤里的血管一定会渗血出来,导致创口面积扩大。”

  “这人浑身上下都是重伤,那凶手为何要伪装一处伤口出来?”县丞问道。

  “对啊。此前周仵作都没验出来,你一个捕快真能验出死因?”有人表示怀疑。

  “这个属下不知,但凶手既然要掩盖死者真正的死因,必然有他的理由。”俞鹤道,“至于属下能否验出死因,待属下验了最终结果,诸位大人权当参考。”

  验出死者身上有伪装的伤口,俞鹤越发细致起来。他精力高度集中,不放过一处细节。反反复复又把这具已经半腐的尸体从头到脚又摸了三遍。在第三遍的时候,捏到脖子处,俞鹤明显觉得脖子有个地方软了很多。此前明明没有这种迹象。

  察觉情况有异,俞鹤反反复复的在脖子处揉捏。随着他揉捏次数的增加,脖子处愈发瘫软。

  “脖子这里有异。”俞鹤道。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尸体的脖子处,县尉胆大,走进了些看:“看不出有何异常。”

  “脖子这里越摸越软,按照肌肤上呈现出来的勒痕,这不应该啊。”俞鹤道,“看是看不

  出来的,得仔细摸。前两次我都没摸出来。”

  县尉退了一步,摸一个死人的脖子?敬谢不敏。

  俞鹤起身看向周围的官员问:“诸位大人,是切开看里面的情况,还是我继续捏?”

  听俞鹤说要切开死者的脖子查看里面的伤情,众官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县丞捂着口鼻道:“太血腥了,还是你继续捏吧。”

  俞鹤继续捏着,从软掉的地方着手,越捏,软掉的地方面积越大,当软掉的地方面积大到一定范围,俞鹤摸到了里面的一处断裂。他不敢置信地又摸了摸,的确里面有根经脉已断。

  什么样的人可以捏断里面的经脉,却让外表看不出什么损伤呢?这人的功夫太阴毒了,俞鹤有点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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