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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

  商议结束后,一行人退出御书房,迟子墨微微侧身,恰到好处地避过了迟子苍想要牵住他衣袖的手,朝方居月笑道:“方大人在大秦住得可习惯?”

  方居月彬彬有礼地回道:“多谢丞相大人挂怀。大王礼贤下士,下官在大秦尚未有所建树,便得大王以府邸相赠,实在惭愧。丞相大人若哪日得闲,大可至府上一叙,下官备酒以待。”

  “大王一向求才若渴,如方大人这般的贤才,自然要厚待,”迟子墨笑道,“在下对方大人亦是慕名已久,改日一定亲自到府上拜访。”

  “丞相大人言重了,下官才疏学浅,朝中之事,还要多向丞相大人讨教。”方居月说道。

  迟子苍插不进二人的谈话,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自从他上次一时情急逾越了兄弟间的界限,迟子墨对他的态度便从处处纵容变成了十足冷漠。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与迟子墨相处亦会产生如沐春风之感,如今仿佛世间唯有他一人,让迟子墨连半分目光都不愿施予。

  他默默地跟在迟子墨身后,浑身都透露出失落,高大英挺的男子,此刻竟显得有几分可怜。

  若是在过去,即使他在迟子墨与旁人交谈时出言打断,迟子墨也不会生他的气,至多训斥他几句,他只需撒个娇卖个乖便好了。然而,今时不同往昔。

  上一次迟子墨主动同他说话,还是在他的大婚之日。他端着酒樽,祝他与杜家千金白首偕老。

  想到这儿,迟子苍的心头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简直有些嫉妒方居月。

  方居月是冰雪聪明之人,一眼便看出这兄弟二人之间大抵有些嫌隙,且是迟子墨单方面地排斥迟子苍。他一介外人,不晓其中内情,自然不好干涉,于是便顺着迟子墨的意思,只当迟子苍不存在。

  出宫之后,几人分乘马车回府,方居月拱手与迟子墨作别,随后转向迟子苍,也向他拱手示意。

  迟子墨登上马车,正欲催促车夫快走,以便躲过迟子苍的纠缠,却没有如愿。迟子苍一把挑起车前的帷裳,身轻如燕地跃上了马车。

  迟子墨面色一沉,“下去。”

  “哥哥……”迟子苍急切地握住了他的手,贴到脸边眷恋地蹭了蹭,“哥哥好久没同我说过话了,我好想哥哥……”

  迟子墨咬牙想将手抽回,却比不过迟子苍的力气,不但没能抽回手,挣扎间还让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

  “放手。”迟子墨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看清迟子苍眼中闪动的恳求,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奈。

  他们是亲生兄弟,兄弟之间,为何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他无声地叹出一口气,对迟子苍说道:“你既已经有了家室,这些心思应当花在弟妹身上才是。”

  “我从来没碰过她!”迟子苍立刻道,“她自己也有喜欢的人,我们约好互不干涉……”

  “荒唐!”迟子墨皱眉,话中带了几分怒意,“婚姻大事,怎容如此儿戏!”

  迟子苍半跪在他身前,神情半是懊丧半是执拗,“我反对你们成亲,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哥哥。你卧床不起的那段时日,我向大王请求替代你与她成婚,本以为杜太傅会为了颜面而拒绝,就此打消与迟家联姻的念头,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我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管哥哥信不信,这绝非我的本意,子苍心之所属,从头至尾都只有哥哥一人。”

  迟子墨听了他这番话,简直瞠目结舌。迟子苍将世家联姻想得未免太过简单,竟然寄望于杜太傅会因顾惜颜面而取消与迟家的婚事。对杜太傅而言,只要能将女儿嫁入迟家,无论夫婿是他们兄弟二人之中的哪一个,都足以让他满意。至于杜家千金自己的心意,若能满足自然是锦上添花,即便无法两全,她仍然要遵循父命嫁给一个并不心仪的男子。这便是出生在高门大族,自幼锦衣玉食、膏梁文绣的代价。

  然而木已成舟,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益。

  迟子墨轻轻摇了摇头,“你我是兄弟。”

  短短一句话,便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迟子苍紧握着他的手不愿松开,却见迟子墨将目光瞥向一边,不愿再看自己,失望顿时溢满了胸腔。

  无论他答不答应退回越过兄弟之间界限的这一步,他们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修补了。他们再也回不到原来亲密无间的样子,他再也无法拥有那个对着他满眼温柔的兄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难过,还是后悔。

  灵均侯府。

  管事神色焦灼地候在门前,一见嬴澈步下马车,便急忙迎了上去,“侯爷,不好了,叶公子他不见了!”

  “不见了?”嬴澈大吃一惊,话都来不及讲,直奔秋山院而去。

  扮作扫地下人的大内高手吴兴留在院中,见嬴澈赶来,拱手道:“侯爷恕罪,我等看守不力,令其脱逃。”

  “怎么回事?”嬴澈问道。他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全靠极佳的修养支撑着他才未曾失态。

  “侯爷离开一个半时辰之后,我等发现此人不在房内,王晖等三人即刻动身追踪其行迹,常宁入宫禀报大王,卑职则留在此处等候侯爷回府,向侯爷请罪。”吴兴答道。

  “他离开时,你们五人均未有半点察觉?”

  “卑职惭愧。未曾想,此人竟有如此本事,能在我等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脱逃。”吴兴凝重道,“此人的轻功与隐匿之法,均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怪不得,叶雁回当初能轻而易举地越过侯府的重重守卫,只凭一柄弯刀就想取他的命。

  嬴澈点了点头,对吴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罢。我准备一下,一会儿亲自入宫向王兄请罪。”

  “是,卑职告退。”

  吴兴离开之后,嬴澈望着游廊上的满地落花,怔然了半晌。

  前夜刚刚下过雨,叶雁回凑在窗下,静静听了许久,然后忽然对他说道,下雨的声音很好听。

  卧房的门仍是虚掩的,嬴澈推开门,“吱呀”一声,令人心头一阵发紧。

  房内果然空无一人。

  柜中的衣物一件未少,都被下人们洗得干干净净,床榻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好似从未有人居住过。叶雁回走得干脆,丝毫不曾拖泥带水,痕迹,气息,统统一丝不剩。

  他原以为叶雁回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甚至,应该是有一点喜欢的。

  叶雁回会静静地听他抚琴,会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亲手制作点心,会听话地跟在他身后,逛遍晟京有意思的大街小巷,吃遍所有闻名遐迩的酒楼食肆。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孤雁,只是短暂地在他这里停留了一下。伤养好了,便飞走了。

  嬴澈苦笑了一下,心想,原来,有些人,有些东西,不论花再大的力气,费再多的心思,到头来也总是抓不住的。

  这时,一个念头骤然窜入了嬴澈的脑海。他打开衣柜,在柜底摸索了一下,只见柜底缓缓浮上一个暗格。

  暗格里面安然躺着一柄弯刀,刀柄上的宝石光芒流转。那是叶雁回当初用来取他性命的佩刀。

  叶雁回为什么没有把刀带走?是没有发现刀就放在此处么?

  嬴澈拿起那柄弯刀,眼前又浮现出了初见叶雁回时的情景。薄薄的刀刃在他的手中,宛如一种绮艳而决绝的盛开。

  还是他明明心知肚明,却故意留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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