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逢小人先问拳脚_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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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逢小人先问拳脚

  这些全真弟子俱是年轻气盛,哪像完颜康怪梦中历过两世,处事手腕不可同日而语,此刻一边利诱,一边激将,众弟子渐渐有些忍不住了,不一会儿,一个少年越众而出,道:“我叫崔志方,是玉阳子王真人门下,我不会喝酒,但我不能弱了本门名头,我跟你喝。”

  “好。”完颜康大喜,他自离了中都,只因有伤在身,被马、丘二道一路管着,虽然不缺酒,但也没能喝痛快,此刻有人应战,自是急不可待,连喊汤祖德快取碗来。

  吨吨吨,一泓酒泉注入数个瓷碗,完颜康眼睛发亮,道声:“请”,便先干为敬,崔志方心中只犯嘀咕,咬咬牙,也闭着气将一碗灌入肚中。

  “我叫房志起,广宁子郝真人门下,我跟你喝。”

  “我叫孙志超,长生子刘真人门下,我也来喝。”

  “我叫李志常,长春子丘真人门下,我也喝一碗。”

  随着崔志方开头,门口的全真弟子被激起血性,一个接一个加入进来,完颜康来者不拒,逢酒必干,而全真弟子的酒量却高低不一,有的一碗就倒,有的勉强站住,一眼望过去,清一色猴屁股般的红脸,东倒西歪散坐一堆。

  这边完颜康刚喝完一个,下一个上来之人却让他一愣,竟是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小孩,瘦巴巴的,眼里还含着眼泪,怯生生道:“我、我叫尹志平,长春子丘真人门下,我来跟你喝。”

  “又是老丘门下?”完颜康觉得欺负小朋友没意思,哄道:“算了,毛都没齐,喝什么酒,拿个鸡腿那边吃去。”哪知这尹志平很是倔强,咬牙道:“不行,我不能弱了本教名头,我一定要喝。”

  完颜康来了兴致,笑道:“好,这碗你喝一半,我就当你是好汉。”仰首一碗下肚,那尹志平也端起碗,眼泪汪汪往里猛灌,完颜康在心里刚数个一二三,扑通一声小家伙摔碗在地,往后便倒,被两名亲兵扶住,手段娴熟的拖到一旁催吐去了。

  “快快快,还有谁!”完颜康喝得脸红气粗,高声叫嚷,此刻门外的弟子之中,胆大些的都已经喝倒了,剩下都是些年纪更小,还有不少女弟子,都战战兢兢不敢搭话,完颜康又是一碗下肚,哈哈大笑:“来,不想喝也罢,只管叫声师兄,这些吃食都拿去分了吧。”

  剩下弟子们不免意动,挨挨挤挤正要往里走,却听打门外传来一声:“你们不好好做功课,围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间便见一个蓝衣挎剑的少年道士,带着两名同样打扮的弟子,排开门口众人,大步跨了进来。

  一见院内情形,少年道士扫帚眉一皱,朝天鼻发出一声冷哼,怒道:“好啊,光天化日,聚众酗酒,你们把本教的教规都扔到脑后了吗,孙志超,房志起,李志常,王志坦……你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我奉师父之令巡查戒律,定要告诉各位师叔伯,好好惩戒你们一番。”

  这少年道士好一副颐指气使,被点名几人都不敢说话,最后又将视线转向完颜康,大步上前道:“你就是今天刚上山的金国小王爷完颜康?”

  完颜康端着酒碗慢慢啜饮,斜睨着眼,也不吭声。随少年道士同来的一名弟子道:“这位乃玉阳子王师伯座下大弟子,赵志敬赵师兄,赵师兄问你话,你还不好好作答。”

  “大胆,敢跟小王爷这么说话。”一旁汤祖德大怒,喝斥一声,众亲兵呛啷连声,纷纷拔刀出手,顿时杀气四溢,两名帮闲弟子吓得一个激灵,赶忙后退。

  赵志敬也是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沉声道:“此地乃终南山重阳宫,我七位师长都是天下闻名的高人,中都皇宫也时常来往,哪怕你是小王爷,在终南山,也要守这里的规矩。”

  汤祖德外表粗豪,也有几分心思,全真教声名显赫,自不是他一个王府亲卫军官镇得住的,下意识回头去请示完颜康。

  完颜康并无表示,落在赵志敬眼里,只当他们怕了,暗松一口气,挺直腰板,上前一步道:“不过你还没有拜师,我敬你远来是客,这一回便下不为例,日后同在一门,完颜师弟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来向为兄求教,至于你带的这些违禁之物,事关重阳宫清修之誉,还是为兄代劳,帮师弟处理了吧。”

  说完心中沾沾自喜,自觉这番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格局又打开了一个新高度,眼前这个小王爷不说纳头便拜,至少也要敬自己三分。

  正要唤两名师弟过来,帮忙捡场,哪知眼前一花,劈面一个酒碗带着酒水直砸过来,伴着一声冷笑:“直娘贼,喝酒喝出个臭虫,还管到洒家头上了。”

  全真七子商议完后,玉阳子王处一与丘处机交情最好,许久不见,作伴一起前去安置完颜康,路上一番畅叙别情,王处一笑道:“依师兄之言,这位小王爷还真是个妙人,放着泼天的富贵不享,不是想当和尚,就是想上山落草,难怪把个堂堂的赵王爷愁得不知如何是好,还要放到咱们山上来管教。”

  丘处机道:“阿康的武学天资世所罕见,甚得大师兄喜爱,若不是碍于掌教身份不便,只怕会亲自收徒,虽然拜在我的门下,但大师兄平时定会多加关注。”

  “喔?”王处一讶然道:“到底是何等武学奇才,让大师兄和你都这么重视……不对呀,此子到底是金人身份,以你的性子,哪会如此上心,你们是不是还瞒着些什么?”

  丘处机摇头一笑:“事关重大,暂时还不好公布于众,总之先把这孩子教好再说,王师弟你执掌戒规,也要多上些心。”

  “一个两个神神秘秘。”王处一佯做不满,拂尘一摆道:“你不说我也不问,我自以教规行事,管他是龙是虎。”

  说着话,两人来到完颜康暂时驻扎的小院,远远见门口围着一群弟子,王处一脸色一板,道:“修道之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无端起哄,看来是平日功课布置的少了。”

  当下大步向前走去,丘处机也随后跟上,刚到门口,还未出声,便见众弟子哗然作声,如潮水般后退,然后啪叽一响,打院内扔出三个人来,重重摔在地上。

  丘、王二人一愣,走上前来,低头看去,只见地上三人都是本教弟子打扮,个个鼻青脸肿,嘴角挂血,丘处机还未如何,王处一目光一缩,又惊又怒道:“志敬,志凡,志光,你们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师……师父。”受伤最重的正是赵志敬,头都肿了一圈,看见师父过来,眼泪都下来了,伸手就往院内指:“……他……他……”

  “就是洒家打的,你待怎样。”应声从院内走出完颜康来,满面酒气,单手提着酒坛子,仰头还在往口里倒,后面跟着汤祖德和亲兵,还有一群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弟子,一看见丘、王二人站在门前,当时吓得腿软,齐刷刷的又往回缩。

  早被丘处机看见,喝道:“站住,志常,志坦,志起,还有志方,你们怎么脸都这般红,出什么事了。”

  那边王处一早已气得三尸神暴跳,赵志敬是他座下大弟子,一向恭谨老实,任劳任怨,想不到今日被人打成这样,当下也不管这完颜康是何等身份,上前伸是一掌抓去:“好个小畜生,残害同门,让我来管教你。”

  丘处机一惊,忙喝道:“师弟。”

  说时已晚,完颜康哈哈一笑:”原来是狗仗人势,看你有多大本事。”

  将酒坛朝后面的汤祖德一扔,纵身一拳就打了过去,拳掌相交,王处一闷哼一声,只因轻敌,竟连退数步,更是惊怒交集:“还敢还手?”

  抬眼只见对面完颜康得势不让人,已飞扑而至,拳脚交加,迅猛如虎,急忙凝神定气,展开一路掌法与之交战起来。

  “王师弟,不要打了。”

  “阿康,你快给我住手。”

  两人这一打起来,把个丘处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若论亲疏远近,自然该与王处一站在一起,但这些日接触下来,与完颜康的性格又实在太过投契,说是收弟子,都带了些忘年交的意思,更不信完颜康会无故惹事,因此只觉帮那边都是不好,只能连声劝阻。

  可王处一正在气头上,完颜康喝醉之后,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哪里管他,一拳双掌上下翻飞,打得噼哩啪啦如连珠炮响,周围的众弟子吓得脸上变色,纷纷后退。

  王处一盛怒之下,本还留了五分余力,谁知完颜康只用一只左手,招招横打直进,嚣张之势实在气人,于是借换招之际,脚尖一点,忽然贴地横扫而出。

  丘处机正喝令众弟子散开地方,刚把赵志敬三人弄起来,就见到这一幕,顿时惊道:“师弟不可,阿康别硬接。”

  要知道王处一人称铁脚仙,曾与关洛群雄论武,单脚立于万丈悬崖而凌风不倒,脚上功夫非同小可,这一脚横扫出去,一道雄浑气劲贴地生啸,完颜康识得厉害,一招高探马纵身躲过,喝声:“好腿法,你也接我一腿。”

  左脚落地一拐,仿佛趔趄一下,右腿顺势挥出,王处一抬脚一架,哪知凌空又是一腿直奔咽喉,吓得王处一急忙抬手拍开,飞步后退,差点没惊出一身冷汗:“玉环步,鸳鸯脚?”

  杀招都出来了,丘处机忍无可忍,一个纵身插入两人中间:“都给我住手。”剑指一掐,一招钟馗打鬼,一招西风残照,左打右刺,想把两人分开。

  “师兄,你还维护他?”

  “老丘,不用你帮忙。”

  奈何王处一与完颜康都不是庸手,打得性起,你一招游龙转凤,他一招叶底藏花,隔着丘处机也打得不亦乐乎,丘处机遮拦无功,只好先用三环套月锁住完颜康的招式,哪知王处一收势不及,一拳打在完颜康伤臂,完颜康疼得闷哼一声,丘处机吓了一跳,赶紧松手,转身去拦王处一:“师弟,他还有伤。”

  王处一略一迟疑,正想就势罢手,谁料完颜康一踩丘处机左腿,竟跟个跳蚤似的蹦起老高,五指揸开,抡圆了就是一巴掌照颈扇去,王处一两手被丘处机格住,抵挡不得,百忙中猛一低头,头顶九梁道观当场被扇飞,披头散发向后跃去。

  “好哇,你们师徒联手欺负人。”王处一这脸丢大了,气得目眦欲裂,也不打了,掉头就走,门下其他几名弟子连忙拖着赵志敬三人跟上,任凭丘处机在后面连唤数声“师弟”,都不回应,脚下生风,刷刷几下便在路尽头消失不见。

  丘处机又气又是无奈,转过头来铁青着脸看向剩下的众弟子。

  “还不回房,留着看大戏吗?”一声怒斥,众弟子顿如鸟兽散去,只剩下长春一系的弟子,还有个虽然闯了祸但压根不当回事,反而满脸意犹未尽的完颜康。

  板着脸回到院内,丘处机还没发作,就见尹志平两眼紧闭倒在地上,又吃了一惊,忙上前去看,只见面色通红,口角还留着秽物,分明也是喝多了昏睡,心中更怒,劈胸一把提起,找了院中的水缸,扑通一声扔将进去,完颜康和几个弟子跟在身后,完颜康还劝:“老丘,别跟孩子撒气,都是我不好。”

  “你闭嘴。”丘处机怒声喝止,点名道:“志坦,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王志坦早就被吓醒酒了,低着头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了一遍,完颜康帮腔道:“兄弟们好好喝顿酒,不知那里飞来个呆鸟,在洒家面前充大头,叽叽歪歪好生烦人,打不出他的屎来,算他昨天拉的干净。”

  丘处机只觉额角生疼,虽然事出有因,但打成这样,谁对谁错都乱成一团了,骂完颜康吧,明知他就这性子,赵志敬属实活该,怪罪赵志敬吧,人都打成那样,王师弟也落个没脸,以后还不知如何缓颊。

  他向来行走江湖,靠得是快剑如风,直来直去,何等爽利,哪纠缠过这些事情,最后还是使出迁怒大法,将王志坦,李志常几名弟子大骂一顿,说他们身为同门,袖手旁观,没有尽劝阻之责,每人回去将道德经抄五百遍,扎马两个时辰,以示惩戒。

  王志坦几人畏师如虎,赶紧点头答应,然后把还在水缸里扑腾呼救的尹志平捞了起来,灰溜溜的行礼告退。完颜康见状,有些不好意思,道:“老丘,洒家是不是让你为难了,你点个头,洒家这便带人回中都,反正洒家也不是真的有病,将来你和马真人来王府作客,咱们好酒好肉再叙交情。”

  “想都别想!”丘处机没好气道:“别以为我看不破你那点贼心,我现在放你下山,转头你就去落草,到时赵王府找过来,我们师兄弟给你顶缸吗?”

  完颜就仰天一笑,习惯性摸摸脑袋道:“所以说老丘,咱们是知己,其实在山上清修也行,只要没有刚刚那种傻鸟来讨打,洒家也懒得惹事。”

  丘处机道:“连王师弟都被你打了脸,哪个大胆的还敢惹你。掌教师兄要我转告于你,要学我全真教的武功,就得守本教的规矩,我重阳宫庙小,养不了这么多闲人,给你三天时间,把你的这些人马、物什都给我处理好,否则我亲自出手,让你一滴酒都剩不下来。”

  说完怒冲冲拂袖而去,完颜康唤了几声“老丘”都没叫住,无奈之下只好看着满地的东西发愁,忽然眼睛一亮,唤来汤祖德道:“刚好,老汤,你去给洒家办件事。”

  当下如此这般一说,汤祖德眼都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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