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狗血 一_春芳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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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到来的狗血 一

  夜幕中的新安公主府上灯火通明,数排几十只儿臂粗的蜜烛将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上的双龙戏珠石雕都照着清清楚楚,身材妙曼的歌姬在华贵的织锦地衣上随乐起舞,四角的鎏金银狻猊香炉里正幽幽的吐着珍稀的龙涎香……好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郗夫人,我敬你一杯!”新安公主举起金樽对郗道茂高声笑道,皓腕在红栗玉臂支映衬下越发的莹白如雪,艳丽的脸上尽是舒畅的笑意,头上的珠翠随着她举动而微微颤动。

  “多谢公主。”郗道茂微笑缓缓的饮尽了金樽里的美酒,望着光彩夺目的司马道福,她是应该开心的!桓温死了,桓熙流放了,她的皇帝弟弟册封她是长公主,南康公主再也压不住她了!

  “想不到郗夫人如此豪气!”司马道福笑盈盈的让侍女把酒继续给郗道茂满上。

  郗道茂微微一笑,也没拒绝,趁着举袖的时候,把美酒倒在了袖口里的海绵上,之后又寻了一个机会,借口更衣想把海绵换了,临去的时候见到司马道福的保母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服的后摆,她忍不住微微撇嘴。

  离开了奢靡的宴会大厅,郗道茂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其实二哥那时走了也好……郗道茂抿了抿嘴,如果让他看到桓熙现在这种情形,他心里改有多难受啊!不过如果二哥在,桓熙也不至于被桓冲压制到这地步。

  “你听说了吗?公主要选婿了。”

  “早就听说了,我还听公主说,如幼度、子敬比最佳呢!”

  “谢大人和王大人可真是少见的美男子啊!”

  “我还是觉得王大人最好看!就跟天上的仙人一样!”

  “是啊!我听说王大人府上居然连个侍妾都没有一个!唉!我们要是有郗夫人一半的福气就好了!”

  “你就做梦吧!郗夫人那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郗夫人也不错啊!生的美不说,性子也和善的很,阿芳打翻了汤水在她身上,她也没生气!”

  “那些贵夫人那个不是明面上和善,私底下心狠手辣的?不然依着王大人的容貌才华,怎么可能家里连个侍妾都没有呢?依我看郗夫人善妒着呢!”

  “嘻嘻,谁让她是郗大人的妹妹,就算是王大人也要让着几分吧!”

  “那她就不是第二个刘夫人(谢安妻)?”

  “我听说谢大人家没有侍妾,想来羊夫人(谢玄妻)也是个善妒的。”

  下人絮絮的低语着,郗道茂微微扬眉,桓温死后朝堂上的结局大变动,桓家一改之前的高调,一直在夹紧尾巴做人,连带南康公主也受了不少牵连,一直闭门在家休养,日子过得最滋润的倒是司马道福,毕竟她是皇帝唯一的亲姐姐!

  “夫人,大人刚从谢府回来,听说您在公主府,就来接你了。”青草低声说道。

  郗道茂抿嘴一笑,“走,跟长公主告辞之后,我们就回家吧。”

  郗道茂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公主府。

  “公主——”保母站在司马道福的身后,担忧的望着她。

  司马道福望着月下那如谪仙般男子坐在牛车里,冲着郗道茂温柔的微笑,“她有什么好?”她喃喃的自问,“她到底有什么好?”

  “公主。”保母眼底尽是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司马道福冲着自己的保母大吼道,“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当初拼了颜面硬是冲进了桓济的军帐之时,听到的那一声声“阿渝”——“呵呵!”司马道福低低的笑了,她的丈夫,在弥留的时候,嘴里唤的不是自己的妻子,也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一声声的“阿渝”就是他让军士把她拦在军帐外的缘故吗?他都死了,还不忘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吗?

  “公主,您不要这么自苦啊!您还年轻!您现在又是长公主,您一定可以找个好郎君的!”保母老泪纵横的跪下苦苦哀求。

  司马道福苦笑,“我能找得到什么好郎君?我算什么长公主?”她又不是皇帝的嫡亲姐姐!长公主?他们只是不想加封母妃,所以才册封她为长公主罢了。

  “公主。”保母失声痛哭,她的小公主为什么这么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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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道茂刚上牛车,就见王献之半躺在软垫上,身上袍服半开的露出了劲瘦的胸膛,车厢里一股酒气,一旁的木格上还摆放了一个酒壶。

  郗道茂上前替他扯好了衣服,“喝多了?”她见王献之双目迷离,微微一惊,伸手摸了摸酒壶,触手温热,“你吃五石散了!”

  “嗯,吃了一点。”他安抚的对妻子笑了笑,“你放心,药性已经散了,我吃的不多。”

  郗道茂皱眉嗔道:“明知那不是好东西,你还吃!”

  王献之有些无奈,“今天大家都很高兴。”

  郗道茂白了他一眼,忍了忍方道:“我让人在家熬了些热粥,你一会喝些米汤,可别跟我说你还要辟谷什么的。”

  王献之低笑的搂着她,“好阿渝,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你也别哄我。”她替他松开衣服柔声劝道:“我知道你有时候是身不由已,但这毕竟不是好东西,能不吃还是尽量别吃。”

  “我知道。”王献之亲昵的蹭了蹭她滑腻的脸颊,“我还想跟你过一辈子呢!”

  郗道茂嫣然一笑:“你心里有数就好。”

  王献之见她的笑颜心头一热,待牛车刚停稳,便抱着妻子去了卧室,让郗道茂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咦?这是什么?”郗道茂在王献之胸口触到一团滑腻的东西,手一动,一块素白的香帕掉了下来,她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拿,却被王献之一把搂住,“别管那东西了!”

  “你……”

  待两人荒唐过后,已经快过三更了,郗道茂倦极,但还记得她还没有梳洗,轻轻的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身体,“怎么了?”王献之含含糊糊的问道。

  “我要把头发散了。”她还顶着一头绑得紧紧的发髻呢!郗道茂半恼的瞪了他一眼,这也是她不喜欢他吃五石散的主要原因之一,每次吃完他兴致就特别好,现在两人年轻还不觉得什么,等年纪再大些怎么办?

  “我帮你。”王献之心满意足的冲着她笑。

  “不要,你少给我添乱!”郗道茂推了他一下,让丫鬟进来伺候两人梳洗,就在起身的时候,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滑了一下,亏得王献之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怎么了?我弄疼你了!”他在她耳边轻轻的吹气调笑道。

  “不要脸!”郗道茂拧了他一下,恼他在丫鬟面前胡说八道,房里伺候的丫鬟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不存在。

  “把帕子捡起来。”郗道茂注意到害自己脚滑的是刚刚从王献之身上掉落的帕子,便让丫鬟捡起来,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了?”王献之接过丫鬟递来的灵芝茶,见她神色突变顺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郗道茂神色平静的把帕子顺手丢在一边。

  王献之也没当回事,两人梳洗完,又各喝一碗米油之后,才准备睡下。郗道茂等丫鬟们都退下之后,突然一把拧住了王献之的耳朵,“好啊!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了!现在连红颜知己的定情信物都要带回家来气我吗?”

  王献之不提防被她一把拧住耳朵,不由一愣,再听完她的话之后,哭笑不得,“阿渝,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

  “哼!你自己看!”郗道茂嫌弃的拿起那块素帕丢到了王献之身上。

  王献之打开一看,熏了名贵熏香的素帕上别无他物,仅有一个薄薄的唇印和一副淡淡的眉印。

  “怎么?没说话了?”郗道茂见他半晌不语,再想起之前在公主府上听到的闲话,不禁又气又急,“你是不是觉得别人房里都有侍妾,就你没有,觉得丢脸了?”

  “你胡说什么?”王献之闻言哑然失笑,随手将手上的丝帕一丢,将快要哭出来的妻子搂在怀里摇晃的哄道:“今天是宴席上,安石叔父请了几个美姬助兴,我当时服了五石散没什么意识,许是那个时候被人塞到身上的。不过几个贱婢而已,你还跟她们吃醋不成?”

  “我为什么不能跟她们吃醋!”在上流社会混久了,郗道茂自然清楚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服了五石散之后的种种丑态,更知道有些放荡的人,喜欢在服用五石散后群|交,“你!你跟那些女人不清不楚不说,回来还跟我——你——”她被王献之毫不在意的模样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把泪水憋回去。

  “阿渝!”王献之沉下脸轻斥了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了?你是我妻子!”他见妻子红着眼眶委屈的模样,心里又好笑又好气,“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去碰那种女人。”

  郗道茂抿了抿嘴扭头不理他,王献之皱了皱眉头,“阿渝,你怎么知道这块丝帕的含义的?”这也是他刚刚的沉默原因,阿渝是娇养在深闺的贵女,怎么会知道这种风月场上的下作手段呢?

  “呃!”郗道茂呆了呆,顿时有些心虚,还能哪里知道的?当然是看书看来的!不过要是让王献之知道自己看那种书,肯定要烦死!她眼珠子一转,泪水顿时流了下来,“你还有脸问我!要不是你自己胡闹,我又怎么会知道呢?”说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王献之明明知道妻子在故意引开话题,但还是舍不得她这么哭下去,揉了揉眉心,从床头取来干净的帕子给她拭泪道:“好了,不哭了,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郗道茂瘪了瘪嘴,往他怀里腻,“子敬,我不许你有其她女人!”

  “我哪里来时间找其她女人。”王献之哑然的轻揪她的鼻子,“光应付你这个小醋坛子就够了!”他平时忙得脚不点地,偶尔和同僚喝酒欣赏歌舞那是消遣,但真像同僚一样,把那些女人带回家来养着,他还不如回家跟阿渝多写几幅字呢!

  郗道茂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亲了亲他的喉结,之后又顺着他的脖子……

  “阿渝!”王献之眼神再次变暗,“我们——”

  “咦?天都快亮了?我今天要去阿嫂那里,她说给阿平找了些龙涎香来!”郗道茂突然抬头淡定望了望窗外,扬声唤丫鬟进来给自己换衣服。

  王献之俊脸顿时变青,“阿渝!”

  哼!谁让你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了?郗道茂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净房洗澡。

  王献之瞪着她的背影半天,突然轻笑的摇了摇头,挥退丫鬟之后,直接去了净房……

  就在王献之和郗道茂以为手帕风波已经过去的时候,两人梳洗完毕,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门房来报,说是徐家把王大人昨天要的礼物送来了。

  “徐大人?哪个徐大人?”郗道茂茫然的问道,她不记得跟自家往来较为亲近的人家有姓徐的啊。

  “是徐太妃的弟弟。”王献之看了拜帖,随手一丢,不屑的说,“这人自从新安公主册封为长公主之后,自以为家世贵重,昨天安石叔父宴请的时候,他硬是凑上来,让安石叔父把宴席摆在了他新造的园子里,要不是看在安石叔父的面子上,我早走了!”

  “你昨天问他要什么了?”郗道茂迷糊的问道,“值得他大清早的巴巴的送来了。”

  “谁知道。”王献之皱了皱眉头,“我不记得昨天跟他说过话啊。”

  郗道茂酸溜溜的说道:“软玉温香在怀,你还记得什么东西?”

  王献之笑着轻弹她的额头:“你这醋坛子!尽胡说八道!”

  这时两人见下人捧了一株兰草进来,便停了说笑,仔细的欣赏起来,“这株兰草还真不错,难怪你昨晚喝醉了还记得问别人要来。”郗道茂取笑道,这株兰草尚未开花,但所谓“观花一时,赏叶终年”,这株兰草单看叶形,就非常赏心悦目,想来开花之后一定更美。

  王献之下人吩咐道:“你们去书房问书砚要副字给徐家下人。”

  “唯。”下人应声而下。

  郗道茂哂笑,他还真会做生意,这株兰草可价值不菲,他直接用一副字就打发了!

  “走吧,我跟你去阿兄那里。”王献之起身说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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