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这句话好似一点星火，点燃了在场许多人的期待，他们纷纷主动请缨：“我要去！”“带我一个！”
钟遥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好了好了，带不了那么多人。”她说，“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们……”
她话音未落，便被人打断：“左护法就不要与我们客气了，在场的弟兄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盼着能跟你一起干一番事业呢。”
钟遥无力的解释被淹没在了激愤的请缨声中，最后，她只得无奈地松了口：“那行，你们跟我走吧。”
算了，反正闹了这么一出，她想逃是逃不掉了，倒不如找个由头，正大光明地跑到关山月那里去。
到时候她随便找个地方一藏，这些人找不到她，自然就回去了。
她看着房中的这十几个人，只觉得他们看起来似乎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很容易逃。
“那走吧。”钟遥率先出了门。
此地离连天绝壁有十数里之远，钟遥一路疾行，有人好奇地问道：“左护法，咱们为什么不御器飞行啊？”
钟遥搪塞道：“那样太显眼了，容易被人发现，咱们既然是夜探，就要掩人耳目。”
那人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左护法，想的就是周到。”
钟遥心虚地转移了话头。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两个时辰，月亮已经高悬到了天空正中，夜幕下的连天绝壁就像一件漆黑的兵刃，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锋利而冷寂的光。
连天绝壁之下，是关山月的驻地。她和她手下的将士被称为赤骨军，意在以热血赤骨，守凛冽绝壁，以骨血铸成天下最坚硬的一道防线。
此时营帐门前，守门的两只虎妖正抱着酒坛打瞌睡，钟遥对其他人说：“我先去探探情况，你们留在这里，我喊你们再来。”
这些人乖乖地点了点头，留在了原地。
看着他们单纯天真的模样，钟遥甚至有些于心不忍。
当然，神智正常的人也不会天罚神教给骗成这个样子。
尽管守门的虎妖还没睡醒，但钟遥还是没有胆量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要是关山月肯听她说还好，就怕她上来就是一矛，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所以她打算先看看军营里的情况，省得落入被动。
她仔细观察地形，选择了看起来布防最隐蔽的一处死角，轻轻翻了上去。
她轻轻落在了墙上，朝里面张望，却不禁吓了一跳。
营中火光星星点点，皆来自巡逻人员点的火把。他们人数众多，皆沉默而一言不发地四处逡巡。
而各屋房顶，则闪着点点冷光，那是数千只利箭的箭尖，钟遥虽不知道触发的机关在哪，却知道一旦她误打误撞地翻了进去，怕不是要被直接扎成刺猬。
只这一眼，便让她放弃了直接去找关山月的念头。她想自己还不如找个地方躲一躲，一切都等和谢云深碰面再说。
正当她寻找藏身之处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门处传来吵嚷声，她心底道一声不妙，怕是她带来那十几个傻子被人发现了。
她跳下墙，还没想好是否要现身，便听其中一名弟子朝她的方向鬼哭狼嚎地叫道：“左护法！救命啊！”
这下可好，他算是卖的一手好队友，钟遥不出现都不行了。
“叫什么叫什么，”钟遥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区区两只虎妖，至于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其实她心底虚得很，但是上次在桑梓山庄后山与正道对敌，她明白了虚张声势的作用。
但这两只虎妖显然并不吃这一套，他们其中一只跑回去报信，另外一只朝她挥舞着爪子，拍得她四处乱跑。
“左护法，你不是说……区区两只虎妖……”
“怎么了，我还没出手呢！”钟遥破罐破摔，立定当场，双手一伸，大喝一声，“吃我这招！”
火苗腾地一声从后边燃了起来，烧到其中一名天罚神教弟子的裤脚，他跳了起来，连忙扑火。
“左护法，您这是做什么？”
“你……你看，”钟遥朝着那虎妖阴险地一笑，“我动起手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虎妖着实是愣了一愣，当然，不可能是吓的。
此时，那只前去报信的虎妖已经带人来到了此地，将这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左护法，要不咱们还是逃吧……”
钟遥心想，要是逃得掉她早逃了。
为首的那人一挥手：“把他们捆起来！”
眼见敌人拿着链铐与绳索朝自己逼近，钟遥无可奈何，只得干巴巴地大喊一声：“住手！”
只见平地刮起巨大的旋风，将朝着众人合围而来的敌人纷纷刮到了一边。
但天罚神教弟子还来不及高兴，便一个接着一个地被吸到了旋风之中。
“左护法，你误伤了！”“救命！我的脚不听使唤！”
但钟遥本就不能控制法术施放，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旋风将身边人卷了去，偌大空地上，只留她一个光杆司令，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见到这幅景象，就连敌人也不禁愣住了。
却见那旋风将这十几个人卷在一起，竟没有消散，反而朝着营帐内部缓缓移动。
守门虎妖见状，吓得当即一闪身，为旋风的轨迹让出了一条通路。
钟遥急得连连跺脚，冲着那旋风大喊：“回来！回来！”
但这几声喊叫反而加快了旋风移动的速度，眼见它即将卷着这十几个人自投罗网，终于有一名天罚神教弟子后知后觉地嚷了起来：“兄弟们，这个左护法怕不是假的！”
“一定是关山月那娘们派来的卧底！”
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
虽然某种程度上，他这话说得其实也没错。但钟遥确实没存这种歹心，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痛击我方队友了。
但显然，其余人都不这么想。敌人对她的态度明显疑惑中多了几分客气，被卷在旋风中的那几人，则对她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她觉得自己还是趁机逃了比较好。
她瞄准左后方守卫空虚，向前虚晃一枪，连忙疾行逃走。
身后那两只虎妖却追了上来，可能是由于他们刚刚化形不久，人话说得还不算熟练，钟遥只听见它们在自己身后“哦！哦！哦！”地乱叫。
你们是老虎，又不是猩猩，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百兽之王的尊严了？钟遥一边逃窜，一边腹诽道。
册子里的轻身之法虽然只是入门阶段，但幸好她修为高深，竟也将两只虎妖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正当她庆幸之时，面前突然出现一道深沟，她来不及刹车，直直摔了进去。
这时候，她才明白，那两只虎妖叫的，其实是：“沟！沟！沟！”
连天绝壁附近都是冻土，这条沟又极深而陡峭，钟遥脑袋朝下，这要是摔在下面，摔破了相倒还是小事，若是摔断了腿，躺在沟底，只怕一宿便要冻成人干。
突然，钟遥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鸣叫声，紧接着她便听到翅膀扇动的风声掠过她耳边，来不及反应，便稳稳落在了一片柔软的羽毛之上。
这是一只翅展有三尺余长的大鸟，它的尾翼空中翩飞，冠羽高高竖起，洁白的羽毛比起月光来也毫不逊色，它驮着钟遥，从地底掠过，飞到了空中。
钟遥伏在鸟背上，抓了抓掌心的羽毛，这才确定这只鸟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她的法术，也不是她死到临头的幻觉。
这只大鸟回过头来，冠羽温柔地蹭了蹭钟遥的脸。
看这副模样，这只鸟倒好似跟她早就相识。
但见它用力拍打羽翼，直直升到空中。
而钟遥看见，连天绝壁之上云烟笼罩之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披甲执矛，一身戎装，虽为女子，眉目却如刀削一般，坚毅而凌厉。破晓的光芒从她背后绽开，映得她的战甲熠熠闪光。
若钟遥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当就是赤骨军的将领，关山月。
此时关山月正静静地望着钟遥，眼中既有遇见曾经并肩的战友的欣喜，也有怀疑与审视。
钟遥远远地与她对望，片刻后，开始干呕起来。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很是破坏气氛，但她既恐高又晕车，这只大鸟的背上比谢云深还要不平稳。
这只鸟生怕她弄脏了自己的羽毛，当即一个急转弯，朝着钟遥的来处冲去。
它把钟遥带到了天罚神教的营帐，微微倾斜了一下展开的翅膀，钟遥便七荤八素地滚了下来。
此时天色刚刚破晓，营中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发现她。
白鸟又蹭了蹭她的脸，便一展翅飞走了。
钟遥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走回了自己的住处。
折腾了一宿，她现在居然又回到了这里，还折了十几个手下在赤骨营里头。
她累了一宿，此时只觉得分外困倦，便把自己扔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下午，她是被众人的吵嚷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披衣下床，逮住一人，问：“怎么了？”
“左护法，大事不好了，昨夜那赤骨军偷偷潜入咱们这里，掳走了咱们十几个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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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遥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好了好了，带不了那么多人。”她说，“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们……”
她话音未落，便被人打断：“左护法就不要与我们客气了，在场的弟兄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盼着能跟你一起干一番事业呢。”
钟遥无力的解释被淹没在了激愤的请缨声中，最后，她只得无奈地松了口：“那行，你们跟我走吧。”
算了，反正闹了这么一出，她想逃是逃不掉了，倒不如找个由头，正大光明地跑到关山月那里去。
到时候她随便找个地方一藏，这些人找不到她，自然就回去了。
她看着房中的这十几个人，只觉得他们看起来似乎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很容易逃。
“那走吧。”钟遥率先出了门。
此地离连天绝壁有十数里之远，钟遥一路疾行，有人好奇地问道：“左护法，咱们为什么不御器飞行啊？”
钟遥搪塞道：“那样太显眼了，容易被人发现，咱们既然是夜探，就要掩人耳目。”
那人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左护法，想的就是周到。”
钟遥心虚地转移了话头。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两个时辰，月亮已经高悬到了天空正中，夜幕下的连天绝壁就像一件漆黑的兵刃，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锋利而冷寂的光。
连天绝壁之下，是关山月的驻地。她和她手下的将士被称为赤骨军，意在以热血赤骨，守凛冽绝壁，以骨血铸成天下最坚硬的一道防线。
此时营帐门前，守门的两只虎妖正抱着酒坛打瞌睡，钟遥对其他人说：“我先去探探情况，你们留在这里，我喊你们再来。”
这些人乖乖地点了点头，留在了原地。
看着他们单纯天真的模样，钟遥甚至有些于心不忍。
当然，神智正常的人也不会天罚神教给骗成这个样子。
尽管守门的虎妖还没睡醒，但钟遥还是没有胆量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要是关山月肯听她说还好，就怕她上来就是一矛，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所以她打算先看看军营里的情况，省得落入被动。
她仔细观察地形，选择了看起来布防最隐蔽的一处死角，轻轻翻了上去。
她轻轻落在了墙上，朝里面张望，却不禁吓了一跳。
营中火光星星点点，皆来自巡逻人员点的火把。他们人数众多，皆沉默而一言不发地四处逡巡。
而各屋房顶，则闪着点点冷光，那是数千只利箭的箭尖，钟遥虽不知道触发的机关在哪，却知道一旦她误打误撞地翻了进去，怕不是要被直接扎成刺猬。
只这一眼，便让她放弃了直接去找关山月的念头。她想自己还不如找个地方躲一躲，一切都等和谢云深碰面再说。
正当她寻找藏身之处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门处传来吵嚷声，她心底道一声不妙，怕是她带来那十几个傻子被人发现了。
她跳下墙，还没想好是否要现身，便听其中一名弟子朝她的方向鬼哭狼嚎地叫道：“左护法！救命啊！”
这下可好，他算是卖的一手好队友，钟遥不出现都不行了。
“叫什么叫什么，”钟遥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区区两只虎妖，至于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其实她心底虚得很，但是上次在桑梓山庄后山与正道对敌，她明白了虚张声势的作用。
但这两只虎妖显然并不吃这一套，他们其中一只跑回去报信，另外一只朝她挥舞着爪子，拍得她四处乱跑。
“左护法，你不是说……区区两只虎妖……”
“怎么了，我还没出手呢！”钟遥破罐破摔，立定当场，双手一伸，大喝一声，“吃我这招！”
火苗腾地一声从后边燃了起来，烧到其中一名天罚神教弟子的裤脚，他跳了起来，连忙扑火。
“左护法，您这是做什么？”
“你……你看，”钟遥朝着那虎妖阴险地一笑，“我动起手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虎妖着实是愣了一愣，当然，不可能是吓的。
此时，那只前去报信的虎妖已经带人来到了此地，将这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左护法，要不咱们还是逃吧……”
钟遥心想，要是逃得掉她早逃了。
为首的那人一挥手：“把他们捆起来！”
眼见敌人拿着链铐与绳索朝自己逼近，钟遥无可奈何，只得干巴巴地大喊一声：“住手！”
只见平地刮起巨大的旋风，将朝着众人合围而来的敌人纷纷刮到了一边。
但天罚神教弟子还来不及高兴，便一个接着一个地被吸到了旋风之中。
“左护法，你误伤了！”“救命！我的脚不听使唤！”
但钟遥本就不能控制法术施放，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旋风将身边人卷了去，偌大空地上，只留她一个光杆司令，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见到这幅景象，就连敌人也不禁愣住了。
却见那旋风将这十几个人卷在一起，竟没有消散，反而朝着营帐内部缓缓移动。
守门虎妖见状，吓得当即一闪身，为旋风的轨迹让出了一条通路。
钟遥急得连连跺脚，冲着那旋风大喊：“回来！回来！”
但这几声喊叫反而加快了旋风移动的速度，眼见它即将卷着这十几个人自投罗网，终于有一名天罚神教弟子后知后觉地嚷了起来：“兄弟们，这个左护法怕不是假的！”
“一定是关山月那娘们派来的卧底！”
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
虽然某种程度上，他这话说得其实也没错。但钟遥确实没存这种歹心，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痛击我方队友了。
但显然，其余人都不这么想。敌人对她的态度明显疑惑中多了几分客气，被卷在旋风中的那几人，则对她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她觉得自己还是趁机逃了比较好。
她瞄准左后方守卫空虚，向前虚晃一枪，连忙疾行逃走。
身后那两只虎妖却追了上来，可能是由于他们刚刚化形不久，人话说得还不算熟练，钟遥只听见它们在自己身后“哦！哦！哦！”地乱叫。
你们是老虎，又不是猩猩，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百兽之王的尊严了？钟遥一边逃窜，一边腹诽道。
册子里的轻身之法虽然只是入门阶段，但幸好她修为高深，竟也将两只虎妖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正当她庆幸之时，面前突然出现一道深沟，她来不及刹车，直直摔了进去。
这时候，她才明白，那两只虎妖叫的，其实是：“沟！沟！沟！”
连天绝壁附近都是冻土，这条沟又极深而陡峭，钟遥脑袋朝下，这要是摔在下面，摔破了相倒还是小事，若是摔断了腿，躺在沟底，只怕一宿便要冻成人干。
突然，钟遥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鸣叫声，紧接着她便听到翅膀扇动的风声掠过她耳边，来不及反应，便稳稳落在了一片柔软的羽毛之上。
这是一只翅展有三尺余长的大鸟，它的尾翼空中翩飞，冠羽高高竖起，洁白的羽毛比起月光来也毫不逊色，它驮着钟遥，从地底掠过，飞到了空中。
钟遥伏在鸟背上，抓了抓掌心的羽毛，这才确定这只鸟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她的法术，也不是她死到临头的幻觉。
这只大鸟回过头来，冠羽温柔地蹭了蹭钟遥的脸。
看这副模样，这只鸟倒好似跟她早就相识。
但见它用力拍打羽翼，直直升到空中。
而钟遥看见，连天绝壁之上云烟笼罩之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披甲执矛，一身戎装，虽为女子，眉目却如刀削一般，坚毅而凌厉。破晓的光芒从她背后绽开，映得她的战甲熠熠闪光。
若钟遥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当就是赤骨军的将领，关山月。
此时关山月正静静地望着钟遥，眼中既有遇见曾经并肩的战友的欣喜，也有怀疑与审视。
钟遥远远地与她对望，片刻后，开始干呕起来。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很是破坏气氛，但她既恐高又晕车，这只大鸟的背上比谢云深还要不平稳。
这只鸟生怕她弄脏了自己的羽毛，当即一个急转弯，朝着钟遥的来处冲去。
它把钟遥带到了天罚神教的营帐，微微倾斜了一下展开的翅膀，钟遥便七荤八素地滚了下来。
此时天色刚刚破晓，营中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发现她。
白鸟又蹭了蹭她的脸，便一展翅飞走了。
钟遥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走回了自己的住处。
折腾了一宿，她现在居然又回到了这里，还折了十几个手下在赤骨营里头。
她累了一宿，此时只觉得分外困倦，便把自己扔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下午，她是被众人的吵嚷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披衣下床，逮住一人，问：“怎么了？”
“左护法，大事不好了，昨夜那赤骨军偷偷潜入咱们这里，掳走了咱们十几个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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