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店豪赌归去来_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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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血店豪赌归去来

  “一派胡言!”

  戚瑶冷冷驳道。

  她摘下面具,大大方方地给八个伙计看:“我是你们楼主座下唯一弟子,自是会多留意他些。”

  “人”字桌伙计伏在小山上,仔细地打量她的脸:“我见过你。不过……楼主弟子什么的……没听说过。”

  他转过头,向着其余七个伙计:“你们听说过楼主的弟子吗?”

  七个伙计齐齐摇头。

  “人”字桌伙计回看戚瑶,耸了耸肩:“很遗憾。”

  戚瑶心头微凉,暗道老不正经在外边居然不承认自己,这账回头可得找他好好清算。

  她面上一如既往全无波澜,冷冷道:“不知也罢。我只是想说明,我与你们楼主只有长幼之情,你们不要胡乱揣度。”

  “人”字桌伙计连声应是:“小的们自是不敢揣度楼主的。”

  他坐回原处,沉吟道:“说到楼主的玉烟斗……那里边其实不是烟草,是药。”

  戚瑶闻言心头一震——

  她猜中了。

  “人”字桌伙计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吊命的药。”

  戚瑶皱眉:“吊命?”

  老不正经一个月挨三顿鞭子抽,都能兴高采烈地跑去凡世逛花楼喝春酒当卧底,怎么看怎么不像拿药吊命、随时归西的病秧子。

  “人”字桌伙计:“楼主遮掩得极好,贵客用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但其实,他身上有很严重的旧疾,日日用药吊着倒还好,一旦没了药,他的五脏六腑就会迅速衰竭,即使拼上一身灵力,也最多只能撑上半个月光景。”

  戚瑶眉心更紧:“他的旧疾是如何来的?”

  “人”字桌伙计咯咯笑道:“与那位忌讳有关,具体不可说。”

  戚瑶知道,千岁楼的忌讳是玉清。

  徐令的旧疾,与玉清仙尊有关。

  会是因她所罚吗?

  这时,“往”字桌伙计慢悠悠地开口:“楼主当年是自己走回来的,回来时浑身是血,还剩最后一口气,刚进千岁楼的门就一头栽了下去。他伤得太重,我们倾尽千岁楼所知所学,都回天乏术。最后,只能用一味返照草,把他那一口气吊了这么多年。”

  戚瑶听着,不自觉地攥紧手指。

  “今”字桌伙计插话道:“他从前那是心有挂念、大仇未解,如今挂念已去、旧仇得报,身如浮萍衰草,死了也好。”

  “来”字桌伙计笑嘻嘻地应和:“对,对,死了也好。”

  “够了!”

  戚瑶低低喝了一声,整幢千岁楼霎时静了下来。

  “时候差不多了,我的问题也问完了。”

  她将面具重新扣回脸上,站起身,踩着灵石下坡,一步一个璀璨的浅坑。

  细小灵石不断滚落,八个伙计手忙脚乱地去捡,等捡完再抬头时,戚瑶已经走到了千岁楼门前。

  楼门对开,天边星河渐散,日头低悬,又是新的一天。

  戚瑶看着对面门槛上的血迹,毫不犹豫地迈开靴子,走了过去。

  血店门户洞开,迎面是一扇华丽屏风,屏风遮住内里光景。

  戚瑶绕过屏风,喧哗与谩骂之声凭空出现,倏而在她耳边炸裂开来,她忍不住用手按了按刺痛的耳朵,回头看那扇屏风——

  好强的隔音术。

  戚瑶瞥了眼屏风背面的“财”字,转过脸,看到十步远外还有一扇类似的屏风,而两扇屏风之间,夹着几张赌桌。

  戚瑶从赌桌之间穿过,看到有一人一路顺风顺水,赢下的灵石堆满了半张赌桌,围观者群情激昂,连声哄他“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戚瑶踏着哄声走过这张赌桌,刚刚走出两步,身后的哄声就变成了嘘声。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人输了——

  赌场之中,腰缠万贯与倾家荡产,不过一念之差。

  戚瑶扫了一圈,发现这里的每张桌上赌的都是灵石,并无仙器的影子,便一直走到第二道屏风前,想继续向里边走。

  岂料她刚刚迈出一步,就被一旁的荷官拦了下来。

  “贵客留步!”

  戚瑶停步回头。

  那荷官脸上顶着一张滑稽的笑脸面具:“贵客是第一次来咱家吧?”

  戚瑶点头。

  荷官:“那小的给贵客介绍一下,咱家有咱家的规矩。”

  他抬手指着第一道屏风背面的“财”字:“咱家分财局、身局、命局三种赌法,贵客赌过财局才能赌身局,赌过身局才能赌命局。”

  戚瑶皱眉:“啰嗦。”

  荷官:“贵客有所不知,咱家这财局稀松平常,大家来了只为宣泄情绪或是过过瘾,但这后边两局可不同。”

  戚瑶听着满场催人心肝的欢呼或悲泣:……

  你管这叫稀松平常?

  荷官:“这身、命两局,是由咱家出赌注,形似竞拍,需要者相赌,赢者获之,输者或砍手剁足,或命丧九泉,刺激非常。”

  他越说越激动,边说边比划,戚瑶静静地看着他手舞足蹈。

  荷官:“大多数客人在赌身、命两局前,都愿意来财局试试手气,若手气不好大可及时止损,择日再战。久而久之,这就成了咱家的一个规矩。”

  戚瑶:“行,那开始吧。”

  她语气平静冰冷,丝毫没有被荷官带动起情绪。

  荷官白忙活了一通,当场愣了一下。

  就在他怔愣的时间里,戚瑶已经找了张空赌桌,坐了下去。

  荷官连忙追上她:“贵客,请出赌注。”

  戚瑶在袖子里掏了掏,随手丢了块灵石出去。

  那块灵石大概一根指头大小,鹅黄色,晶莹剔透。

  荷官趴在赌桌上,仔细看着它,面具一度要从脸上滑下:“赌注,一块天……天罡石!”

  他磕磕巴巴地喊出声,整个财局场地都静了下来。

  戚瑶不明所以:“很值钱么?”

  荷官说不出话,只能疯狂点头。

  这种小石头极其稀有,极其有收藏价值,指甲大小的一块就够盘下整个赌场,何况这块还大出这么多倍。

  戚瑶扶了扶面具——

  这都是近日三十三门送来的“嘉奖”,她并不懂行,若不是在此用作赌注,她可能转头就把这什么天罡石当碎银子花了。

  而且,再昂贵的灵石,能从她这买走徐令的命吗?

  当然不能。

  全财局的人都围拢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想坐到她的对面。

  荷官看着戚瑶:“贵客,劳烦您指个人吧。”

  戚瑶抬眼,看到方才一局之差云泥之别的倒霉老兄,一抬下巴:“你来。”

  众赌徒当场炸了锅——

  他们在这瞧了一晚上,那人除了刚刚那局,一整夜全无败绩,运势正好,已经快在这个赌场里封圣了。

  谁没事干跟赌圣上赌桌啊?

  那位“赌圣”输了一局正懊恼着,一听这话,当即坐到了戚瑶对面,大手一挥:“来!”

  “赌圣”重振旗鼓,全场情绪都被他一人调动起来。

  群情激昂的热浪在两扇屏风夹出的小小空间内来回翻滚。

  荷官:“二位玩点什么?”

  戚瑶平视“赌圣”:“你擅长什么?”

  众赌徒“哗”地一声,兴奋得无以复加——

  她居然在问“赌圣”擅长什么,她居然敢问“赌圣”擅长什么,她这么自信,这运气得有多好啊?

  “赌圣”不假思索:“骰子。”

  戚瑶:“好,那就玩骰子。”

  众赌徒捂着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荷官拿来骰子,使出看家本事,花里胡哨地摇了一通。

  啪——

  骰盅倒扣在赌桌之上,“赌圣”身子前倾,几乎要把荷官的手背给瞧出一个洞来。

  “押奇押偶?”

  荷官问。

  戚瑶坐得远远的,随意扫了骰盅一眼:“奇。”

  骰盅打开——

  偶。

  众赌徒匪夷所思,连“赌圣”都不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赢了。

  戚瑶将天罡石向对面一抛,起身就要走。

  众赌徒回过神来,齐齐拦她:“年轻人,别气急,赌桌有赢有亏,再赌一把,咱把天罡石赢回来!”

  戚瑶推开他们的手:“不必。”

  众赌徒窃窃私语:这人表面上豪掷千金,背地里不会这么输不起吧?

  荷官捏着骰盅也来劝她:“贵客,您有福气,这局只是没发挥出水平而已……”

  戚瑶从人群中穿出:“没,正常水平。”

  她像朵冰花一样飘过几张赌桌,径直飘到了第二扇屏风后。

  众赌徒目送她远去,怔得好像那冬日里檐角上的冰柱:

  好家伙,敢情这人不是输不起——

  她只是单纯地不想玩钱,想玩命。

  作者有话要说:阿瑶什么都好,就是这手气……感谢在2021-08-2315:22:37~2021-08-2414:3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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