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昭明宫提审徐令_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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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昭明宫提审徐令

  邵棠一剑刺了过去。

  进来那人迎着她的剑尖,站在原地未躲,只将手探到耳下,轻轻一撕——

  邵棠双眼微微睁大,猛地收剑。

  一张极薄的□□贴着她的剑锋飘落,一举被割裂成两半,最后落到地上,变成皱缩的一团。

  戚瑶看着停于自己身前两指的剑,挑眉一笑。

  这一笑,有三分混账像徐令。

  邵棠当场把剑丢到地上,冲上前,抬手就在戚瑶的胳膊上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太急没收住力道,震得她自己的手都在隐隐发麻:

  “你怎么回事,玩上瘾了是吧?我差点把你给宰了你知道不知道?看到我剑出手你怎么还不知会一声?你说,你该不该打?”

  戚瑶闷哼一声,抱着胳膊难得弱势:“该打。”

  正这当,又有一人从院外走来。

  此人身型高挑,身段清俊,一袭草绿色圆领道袍,头戴幕篱,薄薄的一层烟青纱垂至下颌处,堪堪遮住此人面容。

  但凭那若隐若现的根骨轮廓,还是能瞧出,这绝对是个美人。

  “没想到,纵横仙界清贵无双的戚仙姝也有这一天?可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戚瑶面无表情地退后半步,狠狠踩住那人的靴尖,咬牙道:“来降你了。”

  那人躲在幕篱后笑:“好,我认栽,我认栽。”

  邵棠能凭嗓音辨别出,那戴幕篱的人是徐令。

  她心里还有些隔阂未消,索性偏过头不去看他:

  “阿瑶,你既回来,我也不便久留。半个时辰前,闻途曾带着提审令来过一趟。半个时辰后,他会来接你去找张宗主面谈,你自己多加小心。还有,”

  她头向徐令处一偏:“千万藏好他。”

  邵棠不说,戚瑶也知道闻途半个时辰前,为何着急要走——

  那好大一个意外现下正杵在她背后,甚至,她本人对此也有一半的功劳。

  戚瑶这般想着,退后半步,向邵棠行了一个隆重的周饶贵族礼:“棠姐姐大恩大德,戚某生当衔环、死当结草以报。”

  邵棠玩笑道:“好,青天白日为证,你可不能反悔。”

  戚瑶:“定不反悔。”

  邵棠走后,徐令自觉躲进隔壁宫室,一边闭目调理气息,一边仔细留意着戚瑶这边的动静。

  戚瑶独坐不久,闻途就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杀了回来。

  他们从天而降时,戚瑶正端着盏茶欲喝,她听到动静,便把挨上唇瓣的茶盏拿远了一点。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茶盏边缘,投向院中的不速之客。

  只这一眼,闻途就知道,真正的戚瑶回来了。

  他正欲发难,就被戚瑶一句话堵住了嘴。

  “闻师兄腿脚倒快,说好的一个时辰,如今却刚刚过了半个时辰有余。”

  闻途垂下眼,动了动手指。

  当即便有三名弟子领命出了院落。

  戚瑶轻轻咬着瓷盏,上唇泡在温热的水里,心说老不正经的这捉迷藏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闻途掀起眼睑,眸中刹时充满了乖顺之色:“师尊的命令,我岂敢拖延。”

  戚瑶放下茶盏:“师兄说得对。”

  她站起身,背着手走到院子里:“我们快去快回?”

  闻途勾起唇角,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快去快回。”

  上得云头,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修往戚瑶身后一站,说是护送,其实更像是押解。

  他们押着戚瑶,一路飞至三十三门的议事大殿——昭明宫。

  张不周原是打算在此升一次足以载入仙界史的堂,当众审判徐令;如果众怒够盛,他甚至想让这个“遗臭万年”的“叛徒”就地伏诛。

  所以,当戚瑶步入昭明宫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副好大的阵仗——

  整个三十三门,除了待罪避嫌的琢光宗、素来孤僻的悬壶宗,其余三十一个宗门的宗主能来的全都来了,不能来的也派了首席弟子代为出席。

  总之,殿中的高位上乌泱泱的全是人,数级台阶之下,备齐了禁锢的法阵和各色令人胆寒的刑具,防的就是万一徐令死鸭子嘴硬,说什么都不认,那就打到他认,或者打到他死。

  戚瑶刚把这些肮脏东西扫过一遭,身旁的闻途就突然跪了下去:“弟子办事不力,还请师尊责罚。”

  张不周此前便听到了一些风声,现下并不如何意外,仍能温和道:“发生了何事?”

  闻途言语悲痛:“叛徒越狱逃走了。”

  一言既出,人群中便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戚瑶在心里“嗤”了一声,默默甩了下靠近闻途的衣摆——

  晦气。

  张不周轻咳一声,及时稳住了场面:“诸君莫要惊慌。今日我们相聚在此,乃是要公开人证物证,给叛徒定罪。一经定罪,即使他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依然有正义之士会向三十三门通报他的位置,叫他无所遁形。”

  戚瑶听着,挑起一边眉毛。

  张不周:“途儿,你先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你带来的人证。”

  “无需介绍。”不等闻途起身,戚瑶就先开口怼了回去,“即使我认不全在场诸位,但诸位也一定都认识我。”

  她这话是实话,只是说得不太客气。

  一大群说惯场面话的真人真君被她噎得一愣。

  戚瑶神态自若地行礼:“还未谢过诸位垂花宗相救之意。”

  张不周稍稍颔首:“吾辈分内之事。”

  戚瑶直起身:“晚辈还要请教一事,不知是哪位前辈牵头奔赴垂花宗的?晚辈择日定要登门拜谢才是。”

  “马屁精”梁桧当场跳了出来:“当然是咱们英明神武的道尊了!这垂花宗狡猾诡秘得很,亏得道尊一语道破其据点,不然等我等摸索前去,你早凉透了!”

  “哦?是么?”戚瑶微微一笑,“那便要多谢张宗主了。”

  “大胆,这是道尊!”

  梁桧拿着鸡毛当令箭。

  戚瑶慢悠悠地:“知道了梁宗主。我想,张宗主那么宽宏大量,举世无双,应该不会在意这一个虚名吧。”

  自梁桧开口,张不周的脸色便不怎么好,如今更是沉声斥了一句:“够了,梁桧,这还轮不到你讲话。”

  前一刻还对着戚瑶作威作福的梁桧当场弯腰告罪,退到人群中再不见了。

  张不周深吸一口气:“言归正传,戚瑶,你素来聪慧,应该知道本尊传唤你来,所为何事吧?”

  戚瑶腰杆笔直:“当然。”

  张不周:“好孩子,把你知道的同大家说说吧。”

  戚瑶环视众人:“诸君,张宗主今日请我来,的确是为洗刷我师叔徐令的冤屈的。”

  什么?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不周胸口一痛:“好孩子……你再说一遍?”

  戚瑶拔高声量,清清朗朗地重复道:“我今日,是来洗刷我师叔徐令的冤屈的。”

  满座哗然。

  这……这怎么和道尊通知的不一样?

  “放肆!”张不周怒吼一声,“徐令判出仙界的消息,不是你递出的?”

  他一张手,便有弟子将那物证纸条呈到他手上。

  张不周高举那张纸条,问戚瑶:“本尊所言,可属实?”

  “属实。”戚瑶面不改色,“所以今日,弟子要来解释此事。”

  张不周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戚瑶借着这空挡,正好道:“这一切,都是弟子的不是。是弟子枉自揣度师叔,是弟子听风就是雨,是弟子黑白颠倒!”

  她说到这里,深深地换了一口气,胸腔震颤不已,“师叔原是潜伏卧底而去,俱是弟子一面之辞,致使师叔蒙此大冤。弟子甘愿入死牢、受极刑,痛思已过。”

  这样慷慨激昂的一段话说完,阶上众人的神情渐渐由震惊转为怜爱——

  “这孩子受惊过度,至今神智竟还未恢复……”

  “姓徐的作了好大的孽……”

  “多好的小姑娘,本来可以有一番作为的,真的天妒英才……”

  徐令前科种种,混账形象深入人心,如今单凭戚瑶一张嘴,众修是断然不会与之共情的。

  戚瑶一早便料想如此,所以她还留了后手:“但在入死牢之前,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她大着胆子对上张不周的眼:“敢问张宗主,这垂花宗狡猾诡秘,我家师叔花了数十年才找到其据点位置,您是如何在短短三天之内率领大家赶到的呢?靠占卜?”

  她边说边笑:“还是……靠命?”

  此言一出,众修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完了完了,这孩子真的疯了,居然怀疑到了道尊头上!”

  张不周眸若止水:“好孩子,今天的事,是本尊的不对。本尊明知你受了惊吓精神恍惚,还硬要你来做呈堂证供,害得你想起恐惧之事。”

  他顿了一顿:“念及此,即使你言语混乱颠倒黑白,本尊也不会怪你的。”

  戚瑶仍在笑:“言语混乱颠倒黑白者,有,但不是我。”

  张不周默默捏紧了拳——

  不知怎的,他居然有点害怕这个小姑娘的眼神,那样的疏离冰冷,总叫他想起另外一个人。

  一个曾经横空出世,却被他设计害死的人。

  算来,那人已经死了十年了。

  张不周沉默不语,自有人主动请命:“道尊您宅心仁厚,只是此子太过冥顽不灵,实在疯得厉害,不如便遂了她的心愿,叫她去死牢休养反省。”

  “对,我看是她日子过得太安稳滋润了,早已不知天高地厚、是非倒正,急需好好教导一番。”

  “打入死牢!打入死牢!”

  戚瑶噙着一点笑,冷眼环视众人:

  师叔,原来成为众矢之的是这等滋味,逆侄今日才算领教到了。

  经众修这么一煽动,张不周也有些沉不住气。

  他绷紧面颊,酝酿着处决之词。

  正这当,一道悦耳的青年音穿透众怒——

  “弟子倒觉得,小姑娘所言值得琢磨。”

  作者有话要说:叮~关键人物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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