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千岁楼邀君入画_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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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千岁楼邀君入画

  戚瑶背着手走了进来,挑眉:“早上好,诸位?”

  八个伙计头皮一麻,其中一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咬咬牙,二话不说就甩开手腕,银刀“嗖”地向戚瑶刺去。

  戚瑶站在原地没有动,雪亮刀锋近身之时,她身周忽然涨出一道金色结界,刀尖戳在结界上,瞬间就被弹了出来,“哐”地一声插进木制地板,刀尾“嗡嗡”震颤不已。

  八个伙计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戚瑶垂着眼,金光由底至顶推过整道结界,结界完好无损。

  “好别致的见面礼。”

  戚瑶一边说,一边向前迈了一步。

  八个伙计你推我搡地退了两步。

  “啊,贵……贵客,您今日来,是想问点什么?”

  戚瑶:“我什么都不问,我是来找你们楼主的。”

  她嗓音冷冷的,隐有杀气,听着就像是来寻仇的。

  八个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向楼梯处伸手:“您请,您请。”

  戚瑶没再说话,只是从八个伙计当中穿行而过,一级一级登上老旧楼梯。

  伴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戚瑶拐入第二层的楼梯口,身形没进黑暗之中。

  伙计们拌嘴的声音传了上来——

  “就说让你们早动手吧,现在好了,好大一只煮熟的鸭子,白白叫人吃了。”

  “呸,你在这当什么时候事后诸葛亮,当初把刀交到你手里的时候,不是你推三阻四,唯唯诺诺地说不敢的吗?”

  “都安静会儿吧,吵吵什么……”

  行至第三层楼,伙计们的声音就渐渐听不到了。

  再往上破开数尺黑暗,日光和月光就同时从头顶倾泻下来。

  戚瑶放轻脚步,一点一点登上最后几级楼梯,在观景台上,露出小半个身子。

  不知是她吃了灵丹修为大增,还是徐令重伤在身五感迟钝,徐令真的丝毫没有觉察出有人来了。

  戚瑶站在原地,仰望玉阶之上——

  徐令侧对着楼梯口,抱膝倚在凉亭内,仰着下颔在看将逝的月亮。

  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中衣,胸口衣领大敞,披发垂至腰际,腰身极窄极瘦削,仿佛不盈一握,忽生出些易碎的美感。

  戚瑶没有打扰他,只沿着玉阶继续向上走,离得近了,她才看到徐令裸露在外的胸膛上敷了些深褐色的药膏,药膏下的鞭痕仍肿着,便将这些药膏顶得好像条条纵纵的山岭,“山岭”两侧微微泛红,煞是怜人。

  他的嘴角也撕裂了一点点,血迹擦净了,就只剩下一个嫩红的包。

  他长得那么好看,受伤也有受伤的美,盯着他的伤瞧得久了,难免叫人发了疯地想去亲口尝尝,那伤是什么味道的。

  戚瑶闷头走着,好像前来朝圣的信徒。

  徐令终于发觉到她的出现。

  他张手拉紧衣领,茫然眨眼:“小师侄,你怎么来了?”

  戚瑶停在不近不远的位置上,仰首道:“师叔,同我回揽月峰吧。”

  徐令平放下一只膝盖,一手架在立着的膝头上,发梢像猫尾巴一样滑进他怀里:“多谢小师侄好意,不过,琢光宗我是混不下去了,在这黑市避世隐居,当个混蛋楼主也挺好。”

  他坐得张扬恣意,语气也美滋滋的,若是戚瑶空降于此,说不准就信了。

  可她一路走来,看到了真相。

  戚瑶:“师叔,我不聋也不瞎,你骗我作甚?”

  徐令眨眨眼,收了收笑意。

  戚瑶:“如今,三十三门痛下十万灵石悬赏师叔的项上人头,你自己家的伙计现在就在楼下商量用哪把刀杀你最趁手,师叔,你如何自处?”

  徐令垂下眼,小声嘟囔:“黑市素来能者居之,他们想杀我而后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镇得住……”

  戚瑶一级一级走完最后几级玉阶:“真的吗?师叔,你自己低头看看你身上的伤。”

  徐令肿着嘴角:“我……”

  戚瑶走到他身边,蹲伏下去:“师叔,我要当峰主了,你不想来亲眼看着我登上峰主之位吗?”

  徐令垂眼看着她,惊喜道:“小师侄,你金丹啦?”

  戚瑶勾起唇角,点头:“嗯。”

  徐令转开目光,叹了口气:“小师侄,不是师叔不愿亲去祝福你,只是……你说得都对,现下这情势,我难以自处,即使我回了琢光宗,也只会连累你,连累师门……”

  戚瑶听着,微微皱眉。

  徐令:“我不愿如此,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在这千岁楼,让随便哪个刺客杀手捅了换钱,也算功德一桩。”

  戚瑶攀上他的膝头,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师叔,你忘了吗,师祖要你活着。”

  徐令将手抽出,反覆住戚瑶的手背,苦笑道:“等到黄泉之下,我亲自去找师尊请罪领罚。”

  他叹了口气:“当初在垂花宗,就该让张不周一掌把我拍死算了,之后也不会叫小师侄被我连累,陪我受这么多的苦……”

  他说得认真又恳切,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里边映着戚瑶的倒影。

  戚瑶喉咙发紧:“那时,若不是我跟着去了,师叔该当如何?”

  徐令仰起头,笑了笑:“若是小师侄没有去啊,我想想,我依然会一把火烧了垂花宗,然后再和赶来的三十三门拼个鱼死网破。”

  戚瑶看着那个笑,再次道:“师叔,同我回揽月峰吧。”

  徐令张了张嘴,戚瑶伸出两指,按在他唇上。

  他的嘴唇软软的,微微泛凉。

  徐令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毛,不过,并没有避开她的手。

  戚瑶:“我走投无路之时,是师叔以峰主之名,收留我。如今,换我以峰主的身份,邀请师叔来我的峰头住。”

  她努力压住哽咽,笑道:“我揽月峰九百九十九间宫宇室室皆空,你可以一天换一间房住,天天不重样……”

  她说着同徐令当初一模一样的话,徐令看着她,眼角慢慢晕染上一抹浮红。

  他没有点头,戚瑶吸了下鼻子,继续道:“你在担心什么?凡世莺歌燕舞丰腴美丽,我可没有精力染指一个漂亮的老家伙……”

  若不是今日脱口而出,连戚瑶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将初见徐令时,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这般一字不差。

  “如此安排,可还愿意?”

  她眉梢微动,期冀地看着徐令。

  徐令看了她一阵,扯起唇角,点头闷声道:“嗯。”

  这一声从喉咙里挤出,半是破碎,半是嘶哑。

  戚瑶扶着膝头起身,依然拉着徐令的手。

  她顺着两人相牵的手臂看去,看入徐令眼中:“师叔,我们回家。”

  观景台上,一轮崭新的红日从地平线跳出,荡尽世间最后一丝黑暗。

  自于渊突破化神出关,驻扎在琢光宗的三十三门弟子便被尽数赶走,于是,戚瑶与徐令的回家路,一路顺风顺水、畅通无阻。

  上得揽月峰后,徐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独自跑去玉清神殿内,面朝着那尊丈高的金像,长跪了三天三夜。

  直到戚瑶担心他伤口崩裂,揣着从仙市买来的灵药来找,才终于把这个老东西从冰凉的地砖上拉起来。

  徐令跪玉清,连蒲团都没垫。

  在这之后,徐令结结实实地发了几天高烧,烧得两颊绯红、神志不清,以至于对着戚瑶笑,说自己好大的福气,一只脚都踩到阎王鞋跟了,还捡了这么个侍奉床前的便宜女儿。

  戚瑶当场没介意他倚老卖老,占自己的便宜,转身就在他的药里多添了半两黄连——

  话说得这么难听,一定是吃苦吃得太少。

  但其实戚瑶心里明白,徐令修为深不可测,他会把自己烧成这样,断不是因为他身体柔弱不济,只是从前在外边,他总要强撑着那么一口气,现在回了家,家里有人照顾,他才终于肯放任自己病一病。

  这么多年积压的心火,这一次就算是全都泄出来了。

  等到徐令大病初愈,戚瑶与全仙界定下的半月成金丹之约,也只剩下最后的三两天。

  戚瑶驾云去了清音宫,给于渊和三十三门的来使展示自己经脉内的金色修为,顺便敲定了继任峰主的日子。

  她已成金丹的消息,这就算是公开了出去。

  仙界一时震动——

  旷世奇才如玉清仙尊那般,尚要十年才能突破金丹,这个小姑娘被捡进仙界的月份,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她居然已经是金丹了!

  这一夜,无数蹉跎百年的老筑基辗转反侧,无数终生练气的外门弟子泪撒江河。

  张不周大概是直接气昏了过去,直到戚瑶的峰主继任仪式之前,他都没有任何动静。

  现下时局未定,戚瑶的峰主继任仪式不便办得太过隆重,但依于渊的意思,这好歹也是宗门的大事一桩,不能寒酸着办。

  于是,于渊虽未给戚瑶安排什么锣鼓喧天、万人祝祷的大场面,但他把另外七位峰主全都带到了揽月峰,共同见证戚瑶继任一峰之主。

  那么多位真君到场亲贺,也算是给足了戚瑶排面。

  戚瑶站在院落门口,看着诸位师伯师姑下了彩云,笑吟吟地向自己走来,眼角忽然酸胀不已,一时说不出话。

  “都是要做峰主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啊?”

  太华峰主背着手,打趣她道。

  “没,”戚瑶扇了扇眼角,“前辈们身上有光,好生耀眼。”

  八位峰主彼此看看,俱是摇头一笑。

  兰若峰主:“怪不得小阿瑶当初把我们拒绝了个遍,原是人家生来就是要当峰主的。”

  戚瑶摸摸鼻尖,终于收拾好情绪:“师姑您就别开阿瑶的玩笑了,阿瑶当初辜负了诸位前辈的好意,还未来得及和前辈们当面道歉。”

  八位峰主连忙摆手,于渊开口道:“你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另外七位峰主跟着点头,淮麓峰主引颈望向院中:“姓徐的,别藏了,还不快点滚出来迎接你师兄师姐?”

  戚瑶神思一凛:原来,她劫了死牢,又将徐令藏在揽月峰这事,前辈们一直是知道的。

  徐令应声从院墙后转出,低垂着眼,满脸讪讪,他烧了这么久,人烧瘦了一圈,脸上还挂着未褪的病气,看上去无辜无助又可怜。

  由于淮麓峰主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戚瑶当即后退了一步,抬起一只手拦在徐令的方向上,眼中警惕骤起。

  淮麓峰主好笑地看着这头亮出利爪的小狼,无奈道:“小阿瑶,你紧张什么?我们不会动手揍他的。”

  他柔声安慰完这句,又向徐令瞪眼:“过来!”

  徐令乖乖应了一声,从戚瑶身边飘过,飘到师兄师姐面前,挨个拱手见礼。

  他漂亮又年轻,落到师兄师姐的手里就好像一只布娃娃,一下就被抓住了衣袖和发梢,从头到脚都动弹不得。

  太华峰主拉着徐令的一条胳膊,从肩膀捏到手腕:“你的事,宗主师兄都同我们几个说了,没想到你这么多年都在我们这演戏呢?”

  徐令被他捏得微微皱眉:“师……师兄恕罪。”

  太华峰主打了下徐令的手心:“少来这套,我就是试试你身上有没有重伤,你这表情怎么跟我暗中卸了你胳膊一样?”

  徐令“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兰若峰主拢着徐令的发尾:“行了,你打他做什么?师弟虽瞒了咱们这么多年,但他也因此受了不少苦,也算折罪了罢。”

  徐令大为感动:“师姐……”

  淮麓峰主抬起一只手:“慢着,别高兴得太早,你师姐原谅你了,可你师兄还没有啊……你说你怎么回事,天天装成个二五八万的样子,把我们骗得好苦!”

  徐令可怜巴巴:“师兄,这说来话长……”

  淮麓峰主:“那就长话短说!我问你,师尊知道你装风流的事吗?你和她老人家的争吵也都是演的吗?”

  徐令点头:“师尊知道的,我们……都是逢场作戏。”

  “漂亮。”淮麓峰主差点气昏过去,“师尊我不敢说什么,可你,你等着,等你病好,我非要祭出家法,好生抽你一顿泄愤!”

  徐令言辞恳切:“只要师兄消气,要我如何都可以。”

  于渊连忙道:“徐师弟,你师兄只是心疼你什么都自己担着,不愿告知我们,让我们共同承担而已。”

  徐令一笑:“我明白。”

  于渊看向被晾在一旁的戚瑶:“好了,徐师弟的事就先说到这吧,莫忘了今日的正事。”

  他开口,所有的目光都随之落到了戚瑶的身上。

  徐令自觉走到戚瑶身后,八位峰主在二人对面一字排开。

  于渊站在正中,张手召来一块玉牌、一枚印玺。

  他拿着这两样东西,对戚瑶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揽月峰的峰主了,身为峰主,当有为人师表的品性,身先士卒的觉悟,方可守一方太平。可有信心?”

  戚瑶深吸一口气,正欲郑重应允,就听天边传来一声嗤笑——

  “窝藏叛徒之辈,也配当峰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期的师叔病病歪歪的,想推倒的自觉举手(我先举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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