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惩逆徒秋后算账_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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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惩逆徒秋后算账

  清音宫本就是玉清的仙府,只是将前殿分出来用作办公议事,其后连着的,便是一间素雅的花厅,一处清净的长院,最后便到了玉清的卧房。

  如玉清这般心怀苍生的人物,不会浪费太长的时间来睡觉,即使是睡,也不会睡得太安稳。所以,玉清的卧房内并没什么能叫人舒服的东西——

  外边的一间还热闹些,放着用来读书写字的长案和塞满典籍的书架。

  内里的一间就像缩小版的清音宫前殿,穹顶高高的,四下里皆是玉制,步入其中如堕数九寒冰洞窟,唯有中央置着一张白玉矮塌,塌上连条软毯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暖帐了。

  睡在这样的地方,非得夜夜腰酸背痛、噩梦连连,唯有起身练气运动,才能稍有缓解。

  玉清的盖世修为,便是在这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中苦出来的。

  没走一点捷径,没搀半滴水分。

  玉清领着徐令,径直穿过花厅、长院与卧房外间,来到矮塌之前。

  一路走来,玉清发现这十年无人居住的仙府竟纤尘不染,想是有人日常前来打扫,而这悉心打扫的人,八成就是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这位。

  徐令面面俱到,为玉清做了这么多的事,本该硬气一点,向师尊撒娇讨赏的,可他并没有。

  十年未见,他不敢像于渊那样将自己做过的所有的事都拿出来讲给玉清听。

  他怕污了玉清的耳朵,他心中有愧。

  玉清一掀后摆,坐在矮塌之上,沉默地看着徐令。

  徐令再次跪地,两手捧着一把细长的戒尺,垂眸道:“师尊不在的这十年间,弟子行事多有轻佻不端,也因一己执念为宗门招来不少谩骂误解,于宗门声名有损,还请师尊重重责罚。”

  这戒尺,是他方才在卧房外间的长案上顺来的。

  玉清的卧房其实并没有尽到卧房的职能,她不常在此休息,这里也就不算什么私密之地。实际上,她从前就时常在此召见心腹弟子,所以,这里也便常备着些用来赏罚的东西。

  玉清没有动作,只是微微皱眉:“令儿,大可不必……”

  徐令再请道:“师尊,这是弟子积累已久的心结。您若不罚,弟子良心难安,日后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尊,不知该如何同师尊讲述弟子这不堪的十年。”

  玉清叹了口气,无奈接过戒尺。

  她实在没能想到,阔别十年,自己这惯会撒娇讨赏的小弟子,开口向她再讨的第一样东西,竟是一顿痛痛快快的打。

  戒尺被接走,徐令有些紧张又满是执拗地摊开掌心,那掌心干干净净的,像上好的白瓷一样,连掌纹都只有清晰的几条,一贯到底。

  玉清看着那只手,多有不忍:“这打,非挨不可吗?”

  徐令应了声“是”。

  玉清只好举起戒尺,又落了下去。

  啪——

  极清脆的一声。

  徐令只觉掌心一凉,而后,那凉过的地方,便涌上一片热热麻麻的痛。

  只这一尺,那素白的掌心上,便横贯了一道方方正正的红痕,红得我见犹怜。

  徐令一直低着头,没吭声,也没收回手,甚至连眉梢都没抖上一下。

  他求仁得仁,岂敢喊疼?

  只是,那双眼角已经不受控制地红肿起来,应该是疼得紧了。

  玉清见他如此,干脆收了戒尺:“行了,为师打好了,以儆效尤吧。”

  她心绪有些乱,无意识地将戒尺拍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自觉地想试试轻重,看看方才那一下是不是打得太狠了。

  徐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他看到玉清明显被扰乱了的眸色,还有手上那焦躁不安的小动作,暗道原来师尊心里还是念着他的,一时大喜过望,翻手及地,叩头下去:“多谢师尊开恩。”

  玉清心觉好笑,这打是他自己求的,又不是她想罚的,如今她承受不住,不想打了,又算开的哪门子的恩?

  玉清将戒尺向塌边一放,“珰”地一声:“言归正传,为师今日留你下来,是有话要知会与你的。”

  徐令连忙直起身子,乖顺地看着玉清,等她开口。

  玉清平静道:“为师方才当众提及旧事,并不是故意想要你难堪。为师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无论戚瑶从前对你如何倾慕、为你如何一腔孤勇,那对为师来说,连往事都算不上,只是情劫一场,也希望你能明白。”

  徐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面上还有些窘迫:“师尊,那些事,您都还记得?”

  玉清转开眼,揉了揉额角:“不太记得了,模模糊糊的,尽是些虚影。”

  徐令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他嘴上虽这样说着,但眼中的最后一丝光却在此刻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茫然空洞,仿佛他的回忆也随玉清一句“记不清”了,而消弭在微微泛凉的风中。

  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究竟在留恋什么、不舍什么、追忆什么。

  玉清将目光重新落回到徐令身上,再次强调道:“无论此前发生过什么,戚瑶对你说过什么,流露过什么,与你结下怎样的羁绊,你都要清楚,凡此种种,不过情劫而已,万万当不得真。”

  徐令丢了魂一样跟着重复:“凡此种种,不过情劫……凡此种种,不过情劫……”

  所谓情劫,劫是真的,情是假的。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师尊,弟子记下了。”

  看着他如此乖巧,玉清却竟感觉不到一丝欣慰高兴,相反,她心里居然也有些沉痛。

  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玉清久久无言,徐令便自请道:“师尊若无事,弟子便跪安了。”

  玉清微微颔首:“去吧。”

  徐令再叩道:“是,师尊。”

  徐令走后,玉清喘息了许久,才攒够力气翻出身上的传令玉牌,用指尖写下一句话:

  渊儿,你来,为师有话要叮嘱与你。

  不多时,外间的门被恭恭敬敬地敲响。

  “师尊,弟子于渊求见。”

  玉清迅速从入定的状态中收回神识,淡声道:“进。”

  房门被推开一条细缝,日光漏入屋中。

  于渊迈过门槛,仔细合好门扉,行至玉清面前,矮身欲拜。

  玉清正专心理着衣摆,稍稍一抬手:“不必多礼。”

  于渊动作一顿,欠身道:“是,师尊。”

  玉清瞧着于渊眼下的乌青:“渊儿近日,可是在苦查江远辞的行踪?”

  这话问到了于渊的心缝里,他借着这个机会,一口气将满腔困顿倾诉而出:“正是。弟子那徒弟素来规矩的,最近却竟不告而别。弟子派出几十仙众掘地三尺去找,可直到如今,都没能传回一点消息,实在是叫弟子寝食难安啊……”

  他说到这里,猛地收声,抬眼看着玉清:“师尊怎么知道……”

  她是驾凌万宗的仙尊,怎会特意关注一个普通徒孙失踪的消息?

  玉清:“为师当然知道,他人还是为师亲手安置的。”

  于渊双眼微微睁大。

  玉清抿了下唇角,眸中忽而跃出几分肖似戚瑶的神色:“他替为师挡了致命一劫,魂魄俱散……”

  说到这里,她想起悬壶宗弟子给她的小葫芦瓶,戚瑶不知这小瓶子的来历用途,但玉清是知道的。

  玉清:“悬壶宗弟子用聚魂瓶收集起他的三魂七魄,叫他好生将养。而他的肉/身被为师带回了揽月峰,为师打算为其设台立观,不知渊儿意下如何?”

  于渊沉声:“这是他应得的。”

  他长叹一口气,眼底浮上几抹浓重的悲戚:“远辞这孩子,根骨百年一遇,若是就这般去了,实在是憾事一桩。但……他能有这般为旁人置生死于度外的觉悟,弟子还是觉得甚为欢喜。”

  玉清:“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大慈大悲之怀,该是仙骨天授,于情于理,为师都会尽全力让他重返人世的。”

  “劳师尊费心。”于渊行下一礼,缓了缓情绪,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玉清,“师尊,从前的事……您都还记得?”

  玉清颔首:“当然。”

  于渊不解:“可是,徐师弟同我们说……”

  玉清:“为师那是哄骗他的。”

  于渊一怔:“师尊何苦如此?”

  玉清起身,与于渊擦肩而过,一步一步向外间走去:“修仙者,最忌情根深种。为师将话说得越冰冷、越绝情,他就能越早一日从虚无缥缈的想象里脱身。”

  她用指尖抚过案角,再抬起手,指尖一粒灰尘也无。

  “为师不喜欢他多想,不喜欢他心存杂念,不喜欢他将细节放大、肆意去编排误解。”

  玉清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息中难免混了些颤抖进去,“将他拉入情劫,是为师的错。但那是戚瑶的爱恋,不是为师。为师总不能……”

  她顿在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于渊听得心头一惊:“徐师弟他……”

  他竟爱上了亲师吗?

  玉清望向门外:“造化弄人罢了,不能怪他。”

  她叹了一声,转回头:“为师要在机缘来临前,将这一切拨乱反正过来。”

  于渊望着她,恍然明白了什么:

  漫漫仙途,从接气入体的那一刻开始,历经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飞升。

  那最后的飞升其实不能称作是一个阶段,只能称作是一个机缘。

  仙者一旦进入大乘,其丹田就像装满的酒坛,修为到达巅峰并开始停滞,只等机缘来临,即可飞升天界。

  天界与凡尘并不互通,玉清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若纵容这份感情发展下去,二人一旦天人相隔,必然滋生心魔。

  对徐令而言,心魔一起,他越是着急去往天界与玉清团圆,越是如藤蔓缠身,越是难增半点修为,搞不好还会被功法反噬,变得疯癫、痴狂,甚至被活生生折磨到身死。

  而对玉清来说,也是如此。

  陷得越深,伤得越重。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两人一起飞升天界,去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这机会渺茫,她不敢赌。

  于是,她情愿断了徐令的念头,情愿不开始。

  毕竟,她可是他的师尊啊,她总不能真的……

  嫁与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是双向暗恋,双向奔赴。

  只是在目前这个阶段,仙尊在忍在克制,师叔又怂又自卑(捂脸)所以你们猜,最后是谁先迈出第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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