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平静
青光大盛，房间里可见度高了不少，就像夏天的傍晚，一切沉浸在微灰的光线之中，并不明亮却清晰可见。
哒…哒……
鬼差们的高跷踏过破碎的家具，断裂的地面，朝楚怀书走来。
仅仅两三步，距离就近到楚怀书就能看清鬼差脸的地步了，随后一个面如死灰的鬼差，更是嘴角勾起，伸出没几块肉，骨节分明的手抓了过来……
楚怀书紧握木剑，同时拍了拍张玉，示意她从僵尸撞碎的墙面离开，可张玉只是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那只瘦的好似只剩骨头的手，看似迟缓，实则迅速的抓住了一只白白的胳膊，也没见怎么用力，就把胳膊的主人给提了起来。
楚怀书松开了紧握的木剑，喉咙发出难言的低语，看着眼前的一幕。
嘴角勾起的鬼差，抓住早已死去的九叔胳膊，将他提起之后像甩什么东西一样上下甩动了几下，用力大到楚怀书听到了几声脆响。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甩掉九叔身上的鬼婴，甚至鬼差动作太大，他们还纷纷抬头冲鬼差露出沾满了血的利齿。
鬼差见状，依然看似迟缓的伸出了空着的手，开始一个个把鬼婴从九叔身上摘了下来。
而鬼婴不管如何挣扎，依然像被果农从树上摘下的苹果一样，一个个摘了下来。
只不过鬼婴从九叔身上离开的时候，都会带走几大块肉，在旁边鬼差的灯笼照耀下，楚怀书甚至能清晰看到露出来的内脏跟骨头。
将鬼婴全部摘下之后，九叔的尸体也已经残破不堪，而被丢在地上的鬼婴依旧蠢蠢欲动，伸出小手去抓九叔的脚。
这次鬼差没有再理会他们，只是抓着九叔的胳膊弯着腰出了房门，径直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楚怀书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手用木剑戳死了一只扑过来的鬼婴奇怪道：“鬼差竟然不管你的？”
一旁的张玉双手抱起一个鬼婴高高举起，一个用力将鬼婴挤成一团黑雾，张嘴吞了进去，吞完了之后又去抓其他的鬼婴。
楚怀书看着张玉三下五除二的吞净了鬼婴，念及外面的情况不明，又担心陈友跟楼下燕叔的情况，只能暂时抛下心中的疑问，抓起张玉就向外跑。
电梯不能使用，二人自然就只能走楼梯，可刚走进楼梯就吓了楚怀书一跳。
“这是被空袭了吗……这么壮观的？”
刚才还完好的楼梯，现在有几处彷佛被轰炸过一样，近乎断掉，至于周围四处可见的水泥碎块、弯曲断折的栏杆更是不值一提了……
楚怀书心中焦急不已，但他这层楼梯也是被破坏的异常严重，他转头对张玉说：“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友叔的情况？怎么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张玉摇摇头，伸出手抓住楚怀书就向楼梯外跳出，楚怀书心中一惊，条件反射的抓住了面前断掉的楼梯栏杆，心中惊奇不已。
‘我的力气……比我刚醒来的时候还要大！’
还没等他欣喜，一道雷电闪过，透过破碎的墙体照亮了楼梯区，楚怀书瞳孔微缩，没有言语。
他牢牢抓在栏杆上的手，此时惨白无比，指甲更是黑青发亮，完全不似活人的状态，而阴儡的警告也回荡在他脑海之中……
心知现在不是时候的楚怀书，瞥了一眼飘在空中的张玉，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向上爬去……
呆坐在楼梯上的陈友，此时泪已经流尽，但因为伤势跟心情低落，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双眼也要睁不开了。
正在他要睡过去时，一双黑紫眼睛从楼梯下面露了出来，陈友睡意全无，死死的盯着这双眼睛。
不过下一刻，爬上来的人才让他缓了一口气，想要说话时，但又发不出来声音。
黑紫眼睛的主人，正是楚怀书，他爬上来看到陈友也是吃了一惊，甚至没认出脸上红红绿绿还有黑灰的这人是谁，细看衣服跟标志的眼镜才认了出来。
他向前一步，扶起陈友急声询问：“友叔，你怎么了友叔？”
见陈友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又连忙把陈友扶进楼道，准备给陈友包扎伤势，但陈友的家中刚刚经过一场恶战，连块完好的地板砖都没有，上哪找地方给陈友休息？
情急之下，楚怀书随便找了一间看起来有生活痕迹的房子，使劲撞向房门。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只是一下，那家的铁制栅栏门，连带后面的木门就全部被撞开了，而他甚至没有用出全力。
楚怀书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转身去扶陈友。
楚怀书用热毛巾给陈友擦去身上的血污，又给他包扎下了伤口，又给陈友喂了几口混着符箓灰烬热水，陈友这才缓了过来。
陈友刚能说话时，便急切发问：“燕叔跟阿凤怎么样了？”
楚怀书摇摇头：“楼梯像引爆了颗炸弹一样，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了，我想着先上来看看友叔你跟外务组的人怎么样了，还没去看他们。”
想了想，他补充说：“不过刚才我让张玉去看了一眼，她说没事。”
如果这话让燕叔阿凤听到，一定会毛骨悚然，在他们的认知中，从到头尾西栋就只有四个人，张玉是谁，他们一概不知。
听了这话，反而安心下来的陈友整理了下情绪，还是有些低落说道：“外务组的那个人逃掉了，我没能杀掉他。”
毫不意外的楚怀书点点头，没有出声，等着陈友详细描述。
陈友没有详细讲之前事情的经过，反而是问楚怀书：“你不惊讶？”
“刚才我跟张玉引走僵尸跟九叔的时候，九叔是很快就被张玉得手了，临死前还大骂林哥不讲信用——不过僵尸我们没能解决，还差点一起死在了僵尸手里，就在最后关头，僵尸好像被人召唤了一样，放过了我们跳窗走了。”
“所以我猜，九叔死前骂的林哥，应该就是外务组的人，而僵尸也应该是他叫走的。”
“嗯……”
迟疑了一会，陈友思考了片刻，问出了他的问题：“楚仔你跟厉鬼走那么近，不知道会损失阳气，折损寿命，并且每逢阴气重的时间就会疼痛难忍吗？”
楚怀书不动声色，看也不看离的稍远一些的张玉回答说：“她救了我的命，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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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鬼差们的高跷踏过破碎的家具，断裂的地面，朝楚怀书走来。
仅仅两三步，距离就近到楚怀书就能看清鬼差脸的地步了，随后一个面如死灰的鬼差，更是嘴角勾起，伸出没几块肉，骨节分明的手抓了过来……
楚怀书紧握木剑，同时拍了拍张玉，示意她从僵尸撞碎的墙面离开，可张玉只是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那只瘦的好似只剩骨头的手，看似迟缓，实则迅速的抓住了一只白白的胳膊，也没见怎么用力，就把胳膊的主人给提了起来。
楚怀书松开了紧握的木剑，喉咙发出难言的低语，看着眼前的一幕。
嘴角勾起的鬼差，抓住早已死去的九叔胳膊，将他提起之后像甩什么东西一样上下甩动了几下，用力大到楚怀书听到了几声脆响。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甩掉九叔身上的鬼婴，甚至鬼差动作太大，他们还纷纷抬头冲鬼差露出沾满了血的利齿。
鬼差见状，依然看似迟缓的伸出了空着的手，开始一个个把鬼婴从九叔身上摘了下来。
而鬼婴不管如何挣扎，依然像被果农从树上摘下的苹果一样，一个个摘了下来。
只不过鬼婴从九叔身上离开的时候，都会带走几大块肉，在旁边鬼差的灯笼照耀下，楚怀书甚至能清晰看到露出来的内脏跟骨头。
将鬼婴全部摘下之后，九叔的尸体也已经残破不堪，而被丢在地上的鬼婴依旧蠢蠢欲动，伸出小手去抓九叔的脚。
这次鬼差没有再理会他们，只是抓着九叔的胳膊弯着腰出了房门，径直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楚怀书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手用木剑戳死了一只扑过来的鬼婴奇怪道：“鬼差竟然不管你的？”
一旁的张玉双手抱起一个鬼婴高高举起，一个用力将鬼婴挤成一团黑雾，张嘴吞了进去，吞完了之后又去抓其他的鬼婴。
楚怀书看着张玉三下五除二的吞净了鬼婴，念及外面的情况不明，又担心陈友跟楼下燕叔的情况，只能暂时抛下心中的疑问，抓起张玉就向外跑。
电梯不能使用，二人自然就只能走楼梯，可刚走进楼梯就吓了楚怀书一跳。
“这是被空袭了吗……这么壮观的？”
刚才还完好的楼梯，现在有几处彷佛被轰炸过一样，近乎断掉，至于周围四处可见的水泥碎块、弯曲断折的栏杆更是不值一提了……
楚怀书心中焦急不已，但他这层楼梯也是被破坏的异常严重，他转头对张玉说：“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友叔的情况？怎么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张玉摇摇头，伸出手抓住楚怀书就向楼梯外跳出，楚怀书心中一惊，条件反射的抓住了面前断掉的楼梯栏杆，心中惊奇不已。
‘我的力气……比我刚醒来的时候还要大！’
还没等他欣喜，一道雷电闪过，透过破碎的墙体照亮了楼梯区，楚怀书瞳孔微缩，没有言语。
他牢牢抓在栏杆上的手，此时惨白无比，指甲更是黑青发亮，完全不似活人的状态，而阴儡的警告也回荡在他脑海之中……
心知现在不是时候的楚怀书，瞥了一眼飘在空中的张玉，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向上爬去……
呆坐在楼梯上的陈友，此时泪已经流尽，但因为伤势跟心情低落，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双眼也要睁不开了。
正在他要睡过去时，一双黑紫眼睛从楼梯下面露了出来，陈友睡意全无，死死的盯着这双眼睛。
不过下一刻，爬上来的人才让他缓了一口气，想要说话时，但又发不出来声音。
黑紫眼睛的主人，正是楚怀书，他爬上来看到陈友也是吃了一惊，甚至没认出脸上红红绿绿还有黑灰的这人是谁，细看衣服跟标志的眼镜才认了出来。
他向前一步，扶起陈友急声询问：“友叔，你怎么了友叔？”
见陈友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又连忙把陈友扶进楼道，准备给陈友包扎伤势，但陈友的家中刚刚经过一场恶战，连块完好的地板砖都没有，上哪找地方给陈友休息？
情急之下，楚怀书随便找了一间看起来有生活痕迹的房子，使劲撞向房门。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只是一下，那家的铁制栅栏门，连带后面的木门就全部被撞开了，而他甚至没有用出全力。
楚怀书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转身去扶陈友。
楚怀书用热毛巾给陈友擦去身上的血污，又给他包扎下了伤口，又给陈友喂了几口混着符箓灰烬热水，陈友这才缓了过来。
陈友刚能说话时，便急切发问：“燕叔跟阿凤怎么样了？”
楚怀书摇摇头：“楼梯像引爆了颗炸弹一样，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了，我想着先上来看看友叔你跟外务组的人怎么样了，还没去看他们。”
想了想，他补充说：“不过刚才我让张玉去看了一眼，她说没事。”
如果这话让燕叔阿凤听到，一定会毛骨悚然，在他们的认知中，从到头尾西栋就只有四个人，张玉是谁，他们一概不知。
听了这话，反而安心下来的陈友整理了下情绪，还是有些低落说道：“外务组的那个人逃掉了，我没能杀掉他。”
毫不意外的楚怀书点点头，没有出声，等着陈友详细描述。
陈友没有详细讲之前事情的经过，反而是问楚怀书：“你不惊讶？”
“刚才我跟张玉引走僵尸跟九叔的时候，九叔是很快就被张玉得手了，临死前还大骂林哥不讲信用——不过僵尸我们没能解决，还差点一起死在了僵尸手里，就在最后关头，僵尸好像被人召唤了一样，放过了我们跳窗走了。”
“所以我猜，九叔死前骂的林哥，应该就是外务组的人，而僵尸也应该是他叫走的。”
“嗯……”
迟疑了一会，陈友思考了片刻，问出了他的问题：“楚仔你跟厉鬼走那么近，不知道会损失阳气，折损寿命，并且每逢阴气重的时间就会疼痛难忍吗？”
楚怀书不动声色，看也不看离的稍远一些的张玉回答说：“她救了我的命，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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