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魄贵女登仙门_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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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魄贵女登仙门

  “宗主师兄莫关门。我听闻今日是宗里择选缘者的大日子,特意从凡世赶了回来……还是迟了么?”

  酒壶卡出的门缝里,探进两根葱白一样漂亮的手指。

  于渊皱紧眉心:“出去。”

  探进来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门沿,半是琢磨半是挑衅。

  小孩子们眼巴巴地盯着那两根指头愣神:

  仙者不愧是仙者,这指头生得比凡人的脸还好看。

  众目睽睽下的手指敲着敲着,忽然发力——

  合门的弟子踉跄一步,跌了出去,清音宫霎时门户大开。

  用来挡门的釉青酒壶碎在地上,酒水漫溅。

  门外人蹚着碎瓷片和酒,摇摇晃晃地上了大殿。

  他穿得就像一块剔透的青玉:

  内衬雪白,外边套着一件黛青色的薄纱衫,腰间系着同色宫绦;前襟湿了一大片,湿得衣料半透,隐约可见其下泛粉的胸口。

  他人生得肤如白瓷,眉似远山,底下一双含情桃花眼,眼角脸侧还有因醉酒而生出的红晕。

  他抬眼向小孩子们随意一瞥,当场瞥晕了两个。

  江远辞满脸恨铁不成钢。

  闯进来的年轻仙师及时转回眼,喉间滚出一声低笑。

  他盯准了化界台。

  全场唯有台前那人始终没有瞧他。

  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他虚睁着眼,三两步晃到戚瑶身边,半倚着化界台,将人上下打量。

  戚瑶当着他的面,皱了皱鼻子。

  那街上游手好闲、拿人取笑的纨绔子弟,也俱是这般形容。

  戚瑶恨透了这番做派。

  年轻仙师探手过去,欲挑戚瑶下巴:

  “挺好看的小姑娘,别总苦着张脸。来,给爷笑一个。”

  戚瑶偏头躲开,顺道向旁侧让了半步。

  于渊当即喝止:“徐令,你成何体统1

  徐令并不睬他,他盯着自己的指尖,好脾气地等了一阵,见戚瑶还是一脸冷相,便收回手,背到身后:

  “不笑?行。”

  他侧过身,将脸伸了过去,歪着颈子从下往上看戚瑶:

  “那爷给你笑一个。”

  他说着,当真绽出一个灿烂的笑。

  四月的芳菲尽在此处了。

  戚瑶掀起眼皮,看到徐令精致的五官,和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光。

  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过,不是心动,而是恼羞成怒。

  铮——

  徐令笑着笑着,忽觉颈间一凉。

  戚瑶抬手抽出化界台中心的剑,架在徐令咽喉。

  她的眸色如剑光一般寒凉刺骨。

  徐令低下头,从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眼。

  江远辞闻声抬眸,一看之下,险些失了仙人风度,呼出声来。

  玉阶上的诸位仙师也是一怔。

  于渊上半身前倾,神色晦暗不明。

  那可是长生剑。

  玉清仙尊的长生剑。

  仙界有一句古老的祝词:手持长生剑,问鼎九重天。

  玉清仙尊身殉后,长生剑无主,无数仙界大能慕名前来争抢此剑,以于渊为首的琢光宗众修也曾多次尝试,试图让神剑归顺于己。

  然而,他们之中并无一人成功。

  自玉清之后,整个仙界,再无人能拿起此剑。

  直到今天。

  那么多金丹大圆满,甚至元婴期的真君都做不成的事,这个没有一丝仙缘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徐令的酒醒了大半。

  他看着剑身上的自己,忽然空手去夺长生剑。

  指尖挨上剑刃的瞬间,一片灼目的金光爆出。

  戚瑶眯起眼,端着剑柄,硬生生没有动。

  徐令向后跌了半步,透明的金色光罩笼在他身周,光罩之下,挨过长生剑的手指正一滴一滴淌着血。

  金光源自他金丹品级的护身罩。

  他已成金丹多年,却还是没有资格触碰长生剑。

  徐令抬起溢血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吮了一下。

  嘴角沾染上一点猩红。

  于渊瞧准时机,吩咐阶下弟子道:

  “快,把你们小师叔给我拖上来。”

  两名弟子一边一个,架住徐令手肘,徐令向后跌了半步,目光却始终定在一点,没有丝毫偏差。

  他的眼好像粘在了长生剑上。

  戚瑶一路望着徐令上了玉阶,这才翻手将长生剑插回原处。

  剑入石台之时,她整个人都向前踉跄了一步。

  唇角微微发抖,白得发青。

  她实在是没有太多气力了。

  徐令一沾到交椅就合上了眼,整个人靠着交椅把手,抬起一只手支着额角,半梦半醒。

  于渊扫了他一眼,又转过头俯视戚瑶:

  “方才,我们还有一件大事没有说完。”

  戚瑶闻声抬眸,目光从化界台边缘扫到长生剑身上。

  她并没有攒足勇气直视于渊。

  或者说,直面他的发落。

  于渊沉吟一阵:“远辞。”

  江远辞欠身行礼:“弟子在。”

  于渊:“你既将人捡回仙界,为师便不会再将人赶下凡世去。”

  他念着长生剑的传说,若戚瑶真有通天之力,说不定能救摇摇欲坠的琢光宗于水火之间。

  至于如何将这份或许存在的力量挖掘出来,于渊一时还没有头绪。

  他转向另外七位仙师:“诸位?”

  七位仙师齐齐别过头去。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宗主将希望寄托于传说之上,实属病急乱投医,他们可不敢贸然接这个烂摊子。

  若许了那孩子到自己门下,数年之后她如化界台所言一事无成,自己不仅没法交差,搞不好还要成为琢光宗的千古罪人。

  而且,按每位仙师八位缘者之数,戚瑶本就是多出来的那个。

  虽说琢光宗家大业大,并不会少戚瑶一张铺位,但,一想到她那体质,每座峰都霎时变得拥挤起来。

  徐令在推诿声中牵起唇角,接着,清了清嗓子。

  “咳。”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诸位听到了。

  他再次成为全场的焦点。

  徐令抬起支额角的手,头颅失去支撑而向前一点,额发在眼前晃啊晃。

  他举着那只手,醉眼朦胧,像是在说酒话:

  “诸位师兄师姐不必为难,我揽月峰清净,九百九十九间宫宇室室皆空,她——”

  徐令说着,用指尖点了下戚瑶。

  “她可以一天换一间房住,天天不重样。”

  他这话,就是要邀请戚瑶去他的峰。

  于渊皱着眉瞧徐令,不置可否。

  江远辞急急抬眼,欲阻些什么。

  徐令向后一靠,笑出一点气声:

  “你们在担心什么?我又不常回来,凡世莺歌燕舞丰腴美丽,我可没精力染指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他越说越过分,听得江远辞等一众年轻仙者耳根着火。

  于渊自行滤去了他的秽语,开口仍公事公办,却明显轻松了不少:

  “徐师弟愿意收徒了?”

  徐令挑眉:“收徒?”

  他摇了摇手指:“不,我只是让她到我的峰上去住,可没说要收她为徒。毕竟,旁的峰上资源紧张,一张铺位千金难求嘛。”

  他边说边笑,难免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好在,旁的仙师并不愿与这“老不正经”一般计较。

  徐令向前探身,手臂拄在膝头。

  他望着戚瑶:

  “你努力修炼,日后还是拜这些高雅真君为师,平日里见着了,唤我‘小师叔’就好。”

  戚瑶在心里默默冷笑。

  于渊见戚瑶没甚表情,许是被徐令这厮吓到了,忍不住温声问道:

  “如此安排,可还愿意?”

  戚瑶点头。

  她很清楚地知道,她还没有说“不愿意”的权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八位仙师各自择选了八名弟子,大典就这么结束了。

  众人相继散去,于渊特意留到了最后。

  他一个人站在青云殿里,将手里的令牌拿到嘴边:

  “传令下去,封锁有关大典的全部消息,尤其是‘长生剑出鞘’一事,将知情人数降到最低。”

  令牌记录下他的指示,微微一亮。

  清音宫前殿广场上,仙风飒飒。

  仙师们召来彩云,端立云头;各峰师兄师姐驾着白鹤,载着新拜入门的弟子,跟在师尊身后。

  一时流光漫天。

  徐令打了个响指,一块云从天边垂落到他脚底。

  戚瑶看着那块云,抿紧唇角。

  徐令的座驾云比旁的仙师的都大出许多,人家的是小小一团流光溢彩,而他的横纵皆宽,活像张床塌。

  徐令弯下腰拍了拍云面,当真掀起后摆坐了下去,一边向后倚,一边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他合着眼,用指节敲了敲身边的空位:

  “来试试?”

  戚瑶好像被施法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得动。

  徐令张开一只眼:

  “别那么拘谨……唔,江贤侄?”

  戚瑶随着他的话头向后看,正瞧见江远辞那张剑眉星目的脸。

  凡世话本子里,那些一身正气的仙门标杆,大抵都长成这个模样。

  江远辞与戚瑶对视一眼,拱手向徐令:

  “徐师叔,我来帮忙带新人上山,还请师叔莫要嫌怨。”

  徐令一笑,摇摇头。

  江远辞再行一礼,转身,结樱

  苍山之中传来一声鹤唳,接着,是越来越近的风声。

  江远辞借机,对戚瑶道:

  “你是我带回来的,我会对你负责。”

  戚瑶抬眼:她这位师兄身量颀长,垂头看她时,几乎挡住了全部的日光。

  戚瑶扯了扯唇角,还不等她说什么,江远辞的白鹤就拍着翅膀,落到了二人身边。

  江远辞伸出两根手指顺了顺白鹤的颈毛,白鹤温柔地蹭着他的脸。

  他转向戚瑶:

  “还不曾问过师妹名姓?”

  “戚瑶。朱杆玉戚的戚,天宫瑶池的瑶。”

  她气力将尽,声音很轻。

  江远辞低头翻着自己的广袖,很自然地唤了声“阿瑶”。

  戚瑶一怔,耳根不自觉地发痒。

  江远辞从怀里翻出一块包好的白手帕,三两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捧给戚瑶:

  “先垫垫肚子。”

  手帕里包着两块淡黄色的甜糕,是江远辞借“接引使”之便,从凡世的街角捎回来的。

  戚瑶难以自控地喉头发紧,她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放入口中。

  甜糕入口即化,凉丝丝的,桂花味。

  在周饶国破之前,这等粗制滥造的吃食压根端不到戚瑶的桌上,可如今,微弱的香气一路冲入戚瑶肺腑,冲得她眼角发酸。

  江远辞将剩下的甜糕重新包好,塞到戚瑶手心里:

  “路上吃。”

  戚瑶垂着眼:“多谢。”

  这句江远辞没听到,他走回白鹤身边,拍了拍白鹤的背脊:

  “上来吧。”

  他一面说,一面端起一只小臂,随时准备给戚瑶当人形扶手。

  戚瑶幼时学过马,骑上鹤背的动作干净利落,这是江远辞未曾想到的。

  他挑了下眉,收回手,跨坐在戚瑶身后。

  随着一声呼哨,白鹤腾空而起。

  戚瑶自觉挺直腰背向前坐,生怕灰扑扑的自己弄脏了江远辞的白衣。

  江远辞两手按在自己膝头,垂眸盯着她的发顶:

  “阿瑶,坐稳了。”

  又是一声呼哨,白鹤振翅去追徐令的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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