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周饶画影三十年_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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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周饶画影三十年

  “师尊?”

  听到玉清熟悉的声音,小徐令才将信将疑地转过身来,两只小手仍在眼前紧捂着,只错开了一条小缝,他就从小缝中怯怯地打量玉清——

  即使在周饶蹉跎了这么些年,玉清也还处在少女的年岁,如今她把湿发拨至一边,两手交叠环在腰侧,稍稍歪着头看向小徐令,那被湿衣勾勒出来的身条就好像传说中的鲛人,美得清俊玲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小徐令目瞪口呆:“您……真的是师尊?”

  玉清背着光向他招手:“过来。”

  小徐令一步一顿地挪了过去,渐渐地,他走出阴影地带,月光完全照出玉清的脸。

  他终于认出来了——

  无论是扮作青年男子还是中年妇人,玉清的骨相都是不会变的。

  “师尊!”

  小徐令小狗撒欢一样唤了一声。

  玉清好笑地点头:“为师在。”

  小徐令一溜烟跑到玉清身前,玉清配合地蹲下身,与他平视。

  那张光照万方的脸,此时在月色下,还添了一分柔和,不至于那么灼眼。

  小徐令一双桃花眼睁得溜圆,不自觉地盯着玉清看:“师尊,您真好看……”

  他说到这里,忽然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不不不,我是说,您平时也很好看,只是今晚……”

  他扬起一个笑,笑得分外娇憨:“格外好看……”

  玉清按住小徐令那只总想揍自己的手——

  这孩子身世坎坷、人微言轻,在母国就是个不受人重视的世子,被当贡品送来周饶后,又屡遭欺凌,连他的乳母都不一定是真心对他,他便养成了在别人动手前,先自己打自己巴掌的习惯。

  小孩子一身是伤、风尘仆仆的,却还能笑得很甜。

  实在是叫人心疼不已。

  “往后不要再伤自己了,为师不喜欢。”玉清揉了揉小徐令的发顶,温声道,“你追到这里来,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害怕了?都是为师不好。”

  小徐令惊讶地眨眨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没把罪责怪到他身上,反而说,是自己不好。

  “不是的师尊,我……”

  小徐令被送到周饶当人质的那天都没有哭,却被玉清一句“是为师不好”,惹得满眼热泪打转。

  玉清一下子就有些慌,她之前也没养过小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就把小孩子给弄哭了。

  她敞开怀抱,把小孩子揉进臂弯里,就这么抱着,不知怎么,她的眼眶也有些发热。

  心疼又着急。

  小徐令很快就自己缓好了情绪,心满意足地扎在玉清怀中:“师尊,您好香啊……”

  那一瞬间,玉清被感染而生的所有愁绪全都沦为泡影,她垂下眼,笑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可“小白眼狼”困极累极,已经趴在她怀里睡着了,没听到她的骂,小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衣领,生怕自己稍一松手,师尊就不要他了。

  他窝在玉清怀里,小小的一团,脆弱又敏感。

  当晚,玉清抱着小徐令,一步一步走回旧观。

  一晃就是十年光景。

  当年的小团子慢慢出落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年徐令主动从玉清的床上滚了下去,跑到街上扯了几尺棉布,在旧观墙角钉了吊床,昼夜守着旧观前堂。

  自桃花林冷泉那晚,玉清在与徐令独处时,便不再刻意伪装,如今徐令长大了,玉清却因金丹而容颜不老,还是少女的模样,两人站在一起,很有些相配——

  至少,情窦初开的徐令是这么想的。

  他见过玉清,那外边的庸脂俗粉便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在这张扬反叛的年岁里,即使徐令再努力克制,也还是按捺不住地犯了“肖想亲师”的大错。

  他会不自觉地看着玉清发呆,会拐弯抹角地扫听玉清的喜好,也会打着“孝敬师尊”的幌子为玉清捏肩捶腿,争取一些亲昵的接触。

  他的喜欢是礼貌、隐秘、小心翼翼的,不像旁的少年那样轰轰烈烈、横冲直撞,却也得到了玉清更多的回应——

  玉清一直拿他当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寻常揉揉发顶、牵牵小手也并不觉得奇怪,岂料在她安享天伦之时,那爪子日益锋利的小白眼狼,已经在暗戳戳地谋划着反扑。

  玉清在周饶积累了十四年的善果,眼瞧着经脉渐宽,元婴雷劫将至。

  凡世灵力贫瘠,没什么洞天福地,玉清只好在后山桃花林里将就一下,所幸她修行扎实,九道天雷劈下也毫发无伤,反倒觉得灵台通明、神清气爽。

  她安了安新结的元神,担了担袍角,一抬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时追上山来的徐令。

  面若桃花的少年身子有些僵,手指不自觉地抓着袖边,下颌骨处还有些未来得及擦净的、晶亮亮的泪痕。

  可他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表情,甚至比寻常还要冷静,他把所有的惊慌、担忧、后怕、欣喜都憋进了心里,憋得眼角血红。

  玉清知道这小弟子是撞见了自己受天雷才会如此反常,心中好笑,有意逗他道:“顶天立地的七尺儿郎,怎么还哭鼻子啦?”

  哭了鼻子的七尺儿郎沉着脸,大步向玉清走来,细碎的桃花瓣随着他的靴跟翻飞。

  玉清坐在宽阔的山岩上,正好与徐令平视,她挑起一边眉毛,等着徐令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耍赖。

  可是这次,徐令没有。

  徐令张开手臂,将师尊紧紧地箍在怀中,冰凉的脸颊就势埋在师尊的颈窝里,他没有说话,只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于这一抱。

  自从徐令长大后,玉清就没再这么身心投入地抱过他,乍然一抱,还觉得他这蹿长的骨架蛮硌得慌的。

  可即使抱得不那么舒服,玉清还是尽了一位师尊该尽的本分。

  她轻轻拍着徐令的背脊,柔声安慰:“为师没事,只是渡劫。”

  徐令闷声埋了一阵,仍觉不够,他一用力,就将玉清推倒在了山岩上。

  莫名躺下的玉清:?

  徐令一手护着师尊的腰,一手护着师尊的后脑,说是推倒,其实并没有让师尊撞疼任何地方。

  他手都没有乱动,就这么压制着玉清,不知是在泄哪门子的气。

  玉清原本是认栽的,说到底是自己渡劫把孩子吓哭的嘛,他愿意起腻就让他腻一阵也无妨,可她被压得久了手臂实在发麻,她刚想转一转手腕,徐令就忽然抽出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手按在了头顶。

  玉清微微睁大眼。

  岂料徐令的动作还没结束,他的手从玉清的手腕上撤开,指尖贴着她的脉搏,顺入掌心,推开她的五指,而后向下一勾,精准无比地与她十指相扣。

  小徒弟的手已经长得比她的还大上一圈,骨节分明的,叫人牵着心安。

  可这样的亲密实在有些过火了,别人家的师尊可不是用这种姿势传授道法的。

  玉清又羞又气:“逆徒,你就是这么报答师恩的?”

  徐令终于抬起头,一双眼可怜地肿着,鼻尖也染上了些许桃花色。

  他努力压着哭腔,压得嗓音低沉:“师尊……您以后不要再瞒着令儿了,好不好?”

  玉清闷闷地“嗯”了一声。

  徐令破涕为笑,又将脸埋回玉清颈窝,一个没忍住就侧过脸,浅浅地吻了一下师尊的颈子。

  他的吻软软的,凉凉的,稍纵即逝。

  玉清有所察觉,却下意识地自欺道:

  是令儿的眼泪落到她颈子上了吧?

  一定是。

  此事过后,玉清并没什么芥蒂,她就当是被家养的小狗扑了一下,该如何对小徒弟好,就还是如何对小徒弟好,可徐令却是警铃大作。

  他越想越心惊——

  他那日情绪上头,居然推了师尊,压了师尊,还亲了师尊一口???

  这干得都是些什么欺师灭祖的漂亮事啊?

  他深知自己情根深种,生怕做出更多大逆不道的事来,几夜辗转反侧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向玉清提请外出云游历练。

  这旧观,他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玉清知他心事,并未阻拦。得了师尊应允,徐令就开始慢慢地在观中收拾自己的行装。

  他孑然一身,所有家当不过几条素衣、几件简陋的仙器,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他磨蹭的这几天,实则是在消磨自己对此地的留恋。

  他自小跟着玉清长大,特别小的时候,不在师尊的怀里都睡不着觉;没有师尊的日子太苦了,他不敢想。

  外出云游的事一拖再拖,就拖出了麻烦。

  这日,徐令拆开自己的小包袱,将里边的衣服拿出来,正打算重新叠第一百一十八回,那好生生的观门就被人一脚踢开,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一个披坚执锐的将军闯了进来,举着一把又长又锋利的剑。

  徐令放下衣物,斯文迎上:“阁下光临敝观,所为何事?”

  将军横眉立目地窥他一眼,下一瞬,那把剑就抵在了徐令的喉间。

  “就他娘的你叫徐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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